林季走进小院,四处打量了两眼。
没什么值得称道的地方,就是普通的农家小院,简单却干净。
他的目光很快就落在了坐在里屋门口的那位老者身上。
这位便是之前在泗水县见过的那位方老秀才了,泗水县一案的主犯唐黎便是他的门生。
此人须发皆白却面相年轻,当初唐黎给的说法是从鬼物那里得来了延寿的天材地宝,然后他便给了自己的老师。
如今看来,果然是扯淡。
“方秀才?”林季嘴角噙着些许笑意,微微躬身见礼。
那方秀才也起身还礼,口中却道:“方秀才不过是化名,老夫宋苍,见过林道友。”
“见过宋道友。”林季改口。
见过礼之后,美娇娘适时搬了两把两把椅子放在院落中,又搬来茶桌,沏上了新茶。
林季道了声谢之后落座,看着宋苍走来,他开门见山道:“几日之前,林某在徐定天身上捕捉到的道韵,便是道友的手段吧?”
“不错。”宋苍毫不掩饰的点头道,“老夫以梦境入道,这小道虽然粗浅,但却也有诸多妙用,让道友见笑了。”
“道友过谦了,以梦境照进现实,这手段可不是什么粗浅小道。”林季微微眯眼道,“当初泗水县,也是道友吧?”
“是。”宋苍微微点头。
“林某离开泗水县后不久,泗水县全县的百姓便命丧黄泉...”
“也是我。”
见宋苍承认的如此干脆,林季的脸色阴沉了几分。
“这般歹毒的残害无辜,道友当真不怕遭天谴吗?”
“怕,所以前几日察觉到道友的手段之后,老夫还以为是太一门的入道出手,所以才失了礼数,不曾有所回应便离开了。”
说着,宋苍自嘲似的笑道:“人年纪越大便担心的越多,早知道只是道友这般初入入道境的,老夫说什么也得应付一二。”
林季点点头,也不觉得对方有什么冒犯。
一位入道境后期的人物,自然不会忌惮他这个后进的小辈。
林季默然片刻,目光又落在了提着茶壶走来的美娇娘身上。
他煞有其事的耸了耸鼻子。
“嫂子是青丘狐族的道友吧?林某倒是跟青丘谷打过不少交道了。”
恰逢美娇娘来到近前,她放下茶壶,微微一福算是见礼,随后说道:“妾身也听说过,林道友可是着实祸害了我青丘狐族不少晚辈了。”
“她们咎由自取而已。”林季说道。
美娇娘颔首道:“妾身胡百媚,见过林道友。”
“胡道友有礼了。”
与此同时,宋苍又道:“林道友如今上门,是来兴师问罪的?”
“兴师问罪且不提,林某想问那徐定天。”
“道友不是早就知道了吗?那徐小子便是老夫看中的身躯,他能有如今的成就,也多半拜老夫所赐。”
宋苍轻声说道:“老夫给了他几十年的风光,如今也该收回成本了。”
“所以他没救了?”林季其实并不意外。
从徐定天身上的因果之中便能看到,这厮能有如今的成就,手上的无辜何止数百。
虽说都是借梦境杀人,但终归是助纣为虐,损人利己的阴狠手段。
即便此人有救,林季也不会去过多插手。
“没救了。”宋苍说道,“老夫寿元将近,此事不能再出意外。慢说是林道友你,即便真是太一门来了,到了紧要关头,老夫也要跟他们做过一场。”
闻言,林季没有反驳什么。
“事关自家性命,也的确该如此,即便易位相处换做是林某,苦心谋划了数十年的肉身,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出意外的。”
“多谢林道友体谅。”宋苍轻笑着行礼。
“客气。”林季还礼,又道,“说完徐定天之事,现在再说兴师问罪。”
“老夫不曾得罪过林道友吧?即便是监天司,泗水县之事百媚儿也已经给了交代,若是不信,林道友大可回去询问。”
林季却摇头,随后缓缓起身。
“林某修的是因果道,当初泗水县之事林某亲自参与,虽然早就知道个中还有隐情,但那时人微言轻,于是便装聋作哑蒙混了过去。”
“那时能装聋作哑,如今却不能了?”
“数万条百姓的性命,总是要给個说法的。”林季长叹一声,“此事事关林某的因果一道,也希望宋道友理解。”
“事关你的因果道?”宋苍稍稍一想便明白了过来,“原来老夫竟成了你道成路上的绊脚石?”
“绊脚石谈不上,但道友不死,林某心中却总要念叨着,这样不好。”
闻言,胡百媚和宋苍随时一眼,各自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笑意。
“杀一位入道有些难,但却也并非做不到,道友刚成入道不久便敢只身面对我夫妻二人,想来是有什么保命的手段吧?”胡百媚捂着嘴轻笑道。
“倒也不是,保命手段自然是有,但林某敢来,却是料定二位留不住林某。”林季伸出右手凭空一握,青釭剑便已经落入手中。
如今的青釭剑已经不似当初那般,剑身上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