踌躇了半天,齐正才终于说出一句囫囵话来。
“那妖...我不知道那妖是什么,或者是鬼?是别的什么妖邪?”
这话云里雾里的,林季眉头一皱。
“别管是什么,你只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梦。”
“梦?”
齐正点头,眼中泛起了些许血丝。
“那是几年前了...到底哪年我已经记不清了,我只记得有一天晚上,我梦见了我手下的一个妖捕。。”
“什么样的梦?”
“我梦见他在赌场里打牌,输了个精光,连老婆都输了出去,离开赌场旳时候已经是白天了,他抬头看天,阳光很刺眼。”
“然后呢?”
齐正浑身一颤,带着几分惊恐的绝望。
“然后他就死了。”
“在梦里死了?”林季连忙追问。
“是..是!”齐正颤抖着,浑身都开始打着摆子,仿佛此时说起的事情,勾起了他心中最不想回忆起的记忆一般。
“他在梦里死了,上吊自杀,就因为输光了家里的钱,还输了老婆!明明他是县里的妖捕,那帮开赌场的胆子再大,也不敢真去要他的老婆的!但他还是上吊死了。”
“再然后我就醒了,天光大亮。”齐正继续道,“我当差,去衙门里点卯,所有人都到了,只有他没有到。”
“我问别的手下,都说他晚上去赌钱了。”
听到这里,林季已经有了几分猜测。
“于是你便循着梦里的记忆去找那位妖捕,然后看到他真的在家里上吊自杀了?”
齐正猛地抬头,瞪大眼睛看着林季。
“你怎么知道?!你怎么知道?!”
林季无奈的摇了摇头,你的话都已经铺垫到这个份上了,接下来的发展不是很好猜吗?
但齐正却意识不到自己的异状,他起身一把揪住了林季的衣领。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
林季不耐烦了,抬手点在了齐正的眉心处,一道灵气让他浑浑噩噩的神智总算清醒了大半。
他在原地愣了许久,总算回过神来。
“林掌令...我..我刚才..”
“继续说下去。”林季不在意的摆了摆手。
齐正点头道:“当时看到那死去的妖捕,我吓得几天都不敢睡觉,梦里的事情也不敢对任何人提起...直至几天之后,一切都风平浪静,我也以为那梦只是巧合。”
“也是。”林季赞同。
手下妖捕整日烂赌,沾染这东西被逼死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因此晚上梦见也不算无法理解。
“但是当我在那一次之后,第一次睡觉之后,我又做梦了!我梦见了隔壁家的嫂子,她在路上摔了一跤,后脑勺磕在了地面上,当场殒命。”
林季了然。
“然后你醒来之后,那梦里的嫂子果然这般死去了?”
“是!”
林季手一翻,卷宗已经出现在了手中。
他翻开卷宗来看,上面记载的杀人案都是这般的离奇古怪,但是偏偏没有记载齐正做梦的事情。
“你刚刚说的两件案子,这卷宗上倒是都有明细,可你为何唯独不提你做梦之事?”
“我怕,我怕我又梦见无辜之人,因此这事我谁也不敢说,只想烂在肚子里,跟我一起死去。”
林季轻哼一声。
“你怎么知道你死了,别人就不会做这样杀人的梦了?”
齐正苦笑着将头迈进了膝盖里,蜷缩在角落的阴暗处。
“懦夫。”林季毫不犹豫的训斥道,“若是监天司都是你这班的懦弱之人,那监天司也不会有今天的威名!齐正,你身为京州总捕,怎么能这般的优柔寡断?”
“我..我..”
林季索性语气中带上了几分威严,说道:“本官也是从妖捕一路爬上来的!但凡处理不了的事情,一定会原原本本的上报上去!你告诉我,你怕什么?”
“你怕偌大监天司,日游境入道境的强者解决不了这小小的诡异,还是怕这事情影响了你的前途?”
“我...”
林季冷笑一声,果然如此。
监天司从不为难下面的人,处理不了上报上来,然后老老实实的苟命别被弄死就行了。
齐正分明发现了事情的不对劲,却又不敢上报。
很显然,是因为这怪事与他相关,他害怕上报上去被高层看在眼中,断了他晋升的道路。
毕竟一州总捕只有一位,总捕之位是平步青云的位置,不知道多少想要向上爬的捕头盯着。
任你齐正多优秀,也绝不会是唯一一个。
然后又跟妖邪有牵扯。
这位置自然轮不到他的头上。
问明白了事情,林季又继续道:“那梦你还会做吗?”
“不做了。”齐正摇头。
“什么时候不做的?”林季又问。
“离开泗水县之后。”
林季点点头,这下子线索就清晰起来了。
“你在牢里老老实实待着吧,此事我会亲自去泗水县探查,若是真如你所言,我会还你一个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