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这个时候,你总该将事情说清楚了吧。”林季一脸严肃道,“之前你瞒着也就瞒着了,但此时此刻,你还要瞒下去?”
“既然要我保护你,那你总得告诉我是谁要对你出手?为何要对你出手。”
听到这番话,悟难沉默了良久。
直至远处高群书和阿赖耶识交手的余波逼得他们不得不躲避的时候,他被林季提溜在手里躲到了一旁,他才终于开口。
“林施主是否有所猜测?”
“我猜你跟阿赖耶识关系匪浅,不然来时的路上,你也做不到将我引入那幻境,还亲历阿赖耶识的过去。”
悟难想了想,问道:“林施主知道双身法吧。”
“当然知道,这邪法...”
话刚开了个头,林季猛地顿住了,紧接着,他眼中泛起了无比的惊恐,以至于吓得直接松开了手,让悟难丢到了地上。。
“你...你...”
林季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难以置信的看着悟难。
悟难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一脸平静。
“阿赖耶识在维州作恶千年,便是因为它本就是一切恶的根源,原本阿赖耶识身上所有的恶,都变成了如今的阿赖耶识尊者。”
“这..这说不通。”林季只觉得自己呼吸都变得急促了不少。
“我也是阿赖耶识,我是善身。”
林季连连摇头,他是真的想不通。
“可阿赖耶识不是无相无形吗?”
“难道那边跟高群书动手的是假的?”悟难反问道。
一句话,顿时将林季噎的无言以对。
他又问道:“可阿赖耶识存在了千年以上,你才多大?”
“施主不是也见过邪佛弥章的善身恶身,善身成了行痴,恶身却变成了个第三境的小辈...双身法的善身与恶身本就是相互独立,却又同为一体的奇特存在。”
说到这里,不等林季再问,悟难便继续解释道:“不只是我,这密宗大多数高层的人都修了双身法,这本就是密宗的根基。”
“那边的行远便是死后占据了他的善身才复活的,施主之前斩杀的行法也同样如此。”
林季恍然大悟。
悟难则又道:“而且不同于邪佛弥章所修行的双身法,阿赖耶识本人,以及这萨迦寺的许多人所修行的双身法,在修行开始的那一刻,便不是为了斩去恶念亦或者善念,而是用来夺舍,作为一种保命的手段。”
“保命的手段?”林季挑眉。
“分割出自己的善身,找来根骨不错的孩童肉身将之夺舍,再由阿赖耶识亲自出手,将那孩童也就是善身的记忆洗去,然后恶身再将之收为徒弟养着。”
“怎么会这样?”悟难的话让林季感到了极端的荒诞。
难怪密宗千年来都不干人事。
原来在外行走的密宗僧人,都是本尊的恶身?
一脑袋的坏心眼,能干人事才怪了!
悟难摇头道:“因为这些修行双身法的僧人不求斩身成道,因此也不会像邪佛那般,恶身满心善念,善身心中却是恶意,因而被折磨千年。双身法最大的弊端,在这些本就满是恶意的僧人眼中,反而可有可无了。”
“心中念着善,手里做着恶,他们本就是如此行事的。满嘴的慈悲为怀,然后将百姓们如猪猡一般的对待。”
林季恍然,又问道:“那你呢?你作为阿赖耶识善身,也是被自己的恶身抹去了记忆?”
“不仅如此。”悟难摇头,脸上却泛起了几分苦涩。
他抬头,看向远处那被高群书一脚踹到地上,然后砸出了深坑的阿赖耶识。
“来时的路上小僧不是说过吗?阿赖耶识起了贪心,它又想当菩萨,又想有自由之身。”
顿了顿,悟难又道:“刚刚也说了,那里的阿赖耶识肉身是假的。”
话说到这个份上,林季要是还听不明白才有鬼了。
“所以你...”
悟难点头。
“我就是维州百姓们千年来所遭受一切苦难所结出的果实,我就是这炼狱一般的维州,一切的根源。”
“我是悟难,也是阿赖耶识善身,是恶身想要夺舍,并以之重生的后手。”
“我身上的每一寸肌肤,每一处内腑,每一根骨头,一切的一切,都是由维州的百姓们的血肉所铸成的。”
“我虽然是善身,但是哪怕是身上的一根汗毛之中,都充满了阿赖耶识这千年来的罪孽。”
说到这里,悟难抬头看天。
“所以老天爷容不下我,因为在旁人看来我只是个十几岁的小和尚,可在老天爷眼中,我所到之处尽是罪孽。”
“我天生福缘深厚,是阿赖耶识受尽了维州百姓香火的结果。”
“我灵觉超人,是佛门六通已经深入骨髓,成为本能。”
“我被抹去记忆,成为悟难,变成了无父无母的孤儿,被师傅带着修行。”
“我根骨奇佳,悟性超绝。”
“总有一天,时机成熟了。”
“或是密宗被大秦所灭,或是密宗被佛国镇压。”
“阿赖耶识无处可去的时候,也正是他转世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