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钩锁甩出,就有一匹马被绊倒,接着就是倒下的马匹和他主人都没有爬起来。
短兵相接,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噗呲”一声大刀进肉鲜血喷出的声音,此起披伏。
所有人的脑袋都不再有功名利禄、粮草军功,只有一个念头,活着。
活着!
时间好像变得格外漫长,人类对人类的杀戮中,又有马蹄声由远及近。
左前方出来一队人马,青海蒙古右翼旗帜。
左右边出来两队人马,额伦特和色楞的旗帜。
十四阿哥胤祯望着潮水般退去,接着被他们的援军拦截的准格尔军,一抹脸上的血迹,仰天倒下。
亲哥哎,弟弟还活着。
硝烟弥漫,横尸遍野,十四阿哥睁大眼睛望天,目光呆滞无言。
就在刚刚,他真的以为,自己就要回不去京城了。
死亡意味着什么?长生天或者说,这是回归最原始的自然天地,可是,没有人想死。
其他人,也都劫后余生的反应,或者痛哭,或者欢呼,或者又哭又笑。
额伦特面对准格尔这幅凶猛的打法,面对自己一粒米也没丢失的粮草,热泪盈眶。
色楞听到策旺诺尔布拖延时间出发不说,居然还没有亲自押送粮草,只派出来一个土司部落的两千人,气得五官变形。
罗卜藏旦增大步来到十四阿哥跟前蹲下来,发现他眼睛闭着,心脏砰砰跳,颤抖着手伸出两根指头贴在十四阿哥的鼻孔下——还有呼吸!
呼!
罗卜藏旦增心里狠狠地松一口气。
一屁股挨着十四阿哥坐下来。
整个战场上硝烟和鲜血的味道刺鼻,飒飒秋风吹过山峰,吹动半黄半绿的草丛,一片寂静。
…………
四方人马组成的押送粮草大军,浩浩荡荡地继续上路,期间不断受到袭击,每个人都是神经紧绷。
四川松潘:年羹尧和巴图尔这对“冤家对头”一起合作,一人一只手压住四川提督康泰的暴怒而起,一起压制、劝服哗变的松潘军。
甘肃阿尔泰山:北路军和西路局统帅一起收到四爷的亲笔信,两路大军做好朝朝乌鲁木齐逼近的准备。
喀喇乌苏河畔,尼热山上,弘晙阿哥骑上他的小青马,领着并凑出来的六千人马,和大策凌敦多布正激战。
“杀——!”
“冲——!”
战鼓雷鸣,旗帜飞扬。大清国一方:弘晙骑着他的小青马,头戴头盔,身穿小皮甲,站在大军后方手举望眼镜,随时指挥这只临时拼凑出来的五千兵马,神色兴奋。
准格尔一方:大策凌敦多布手持望远镜,不停地寻找“清军”中如臂指使这只“杂牌军”的人,面色凝重。
大清军士气高涨,两边侧翼防护,中间的两千将士仗着火器好直接排成长方阵不断推进,扎拉丰阿、布屯等人排在第一排,手里的轻型火箭炮无差别地轰杀。
准格尔一方的骑兵面对大清国的气势如虹,阵型大乱。一边躲避,一边试图冲上来,却被迎面而来的火炮轰上天。
火器兴起的时代里,曾经纵横欧亚大陆的蒙古骑兵,不再威武;他们的弓箭盔甲,他们的长矛和大环刀,面对铺天盖地的火器轰杀,也和他们的主人一样,丝毫没有还手之力。
四爷也举着望远镜观看战事,再一次在心里感叹火器的威力。
平山平海,这崇山峻岭,不再是大清国直接西部的阻碍!
自然,人类本身,也不再是阻碍。
这场战事,毫无悬念地大胜、全胜。大策凌敦多布意识到大清国内部不再内斗,火器越来越好,他们一点儿机会也没有,果断领着剩下的几百人马朝拉萨撤退。
十四阿哥胤祯领着粮草大军赶来的时候,面对这一副战后清理战场的悠闲场面,目瞪口呆。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等他到了这里,还有什么仗可打?!
弘晙阿哥伸手在十四叔眼前挥一挥,解释道:“十四叔,不是我们不等你们。我们和准格尔一方都缺粮草,后方迟迟没有消息,都怕自己这方后续也没有粮草。眼看着仅剩的粮草一天天消耗,只能开打。”
十四叔:“……”表情恍惚,语气恍惚:“大清一方和准格尔一方面对粮草匮乏的情况,都无法再憋住。”
“不管能不能缴获/护住粮草,这一战必然要打,那就开打!
弘晙阿哥重重地小脑袋。
“十四叔说得对。”
“两方的粮草合起来只够一方人活下去,当然要打。”
十四叔:“……”
“然后?”
弘晙摸摸鼻子,小小的郁闷。
“大策凌敦多布临撤退前,将他剩下的粮草都烧了。”
其实弘晙阿哥怀疑,大策凌敦多布就是知道再耗下去也没有希望,干脆借他们的手帮他们清理一批“老弱病残”,顺便消耗“清军火力”,观察“清军”的真实实力。
“他手下的精锐,闻名大草原的百战之师,没有露面。”弘晙阿哥非常不甘心,大眼睛瞪得溜儿圆,“十四叔,我们追去拉萨吧,直接打到伊犁的乌鲁木齐。”
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