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眼光和天分,自那日贺顾同意,把文盛书坊的铺子,换到国子监边上,书坊的生意的确好了许多。
最意想不到的是,因为文盛书坊搬到了国子监隔壁,监生之间口耳相传,大名鼎鼎的“一顾先生”竟然把一手稿子,新话本子《我做哥儿那些年》,卖给了文盛书坊,一时,前来购买一顾先生最新大作的——各家的丫鬟小厮,几乎踏破了书坊门槛。
颜之雅和兰宵因为成了事业伙伴,联系紧密起来,她心思也奇巧,不知怎么又给兰宵支了个主意,将十来张,她亲笔写了“一顾先生”这个署名的花笺,夹在了话本子里,以此作为噱头。
一时京中拜读过“一顾先生”大作的官家小姐,乃至性向不对劲的骚客文人,都以有那么一张“一顾先生”亲笔署名的花笺为荣,坊间单是这么一张花笺,价格便能过了百来两银子去。
只是颜之雅平日里要给贺顾舅舅言颂,贺诚看病,又还要琢磨着开医馆的事,几次卖断货后,便没那么多时间,总给书坊写花笺,索性贺顾整日无事,就开始帮着兰宵,伪造起有“一顾先生”墨迹的花笺来。
到后来,百来张花笺,只有头十张,是颜之雅真正墨宝,后头全是贺小侯爷咬着笔杆儿,照着写的西贝货,但因着量大,坊间倒开始把那笔迹不太相同的几张花笺,打成了冒牌货——
搞得那几位抢在最先头买话本子,又幸运的抽到了有花笺的话本的人,十分郁闷。
不过这些事,都和贺小侯爷无关,他这些日子,看着兰宵抱着账册给他算,近日书坊进账,早已乐得嘴角咧到了腮帮子——
兰宵!颜之雅!可真是两尊摇钱树啊!
是以兰宵叫他再写五十张花笺,贺顾自然是毫无怨言、勤勤恳恳、一丝不苟的写完,又给书坊送去了。
夹有“一顾先生”墨宝花笺的《哥儿》话本子补货,这一日,城南文盛书坊门前,更是不一般的摩肩接踵,人头涌动。
有刚下了学,假装只是来看正经经义策论、挂羊头卖狗肉的监生、也有替自己家小姐来抢限量版话本子的小厮丫鬟,更有什么都不顾忌,真身前来,一下买了五十本,嚷嚷着要见一顾先生一面的……
咳,真断袖。
与此同时,文盛书坊门前。
马车车顶甚高,车厢宽敞,窗门帘子都是带着玄色暗纹的月影纱,一见便知价钱不菲,马车主人定然非富即贵。
马车后更是跟着几队声势不小的侍卫,皆是禁军打扮。
然而这辆马车,却也在经过文盛书坊门前时,忽然停了下来。
车里的男子声音低沉柔和。
“等等。”
赶车的侍卫听见这声音,连忙勒了马缰,贴头到门帘前问了句,道:“殿下,怎么了?”
“……这家书坊,怎么回事,今日这样热闹?”
侍卫跳下马车,打发了人去询问,很快便回到帘前,将今日这家书坊增了夹着“一顾先生”亲笔署名花笺,限量版话本子的事告知了车里的人。
裴昭珩听了那侍卫通报,愣了愣,半晌,他才失笑道:“噢……原来还有亲笔署名……”
“你去买一本,有那花笺的话本子来……我看看。”
他道。
侍卫赶忙应了,心中却不免寻思,陛下让他们去京郊接的,这位从金陵入京的三殿下……
眼下才刚刚入京,不赶紧进宫去,给陛下娘娘请安,竟然在路上……让他们为了个龙阳话本停下来……这……果然是病的久了,闲云野鹤,无欲无求,难道真的一点,也不想着博个君父的欢心么?
想归想,却是不敢说的,还是老老实实给三殿下买话本子去了,然而,万万没想到的是……
这侍卫,也不知是今早晨起,脸没洗干净,还是实在点儿背,他挤在人头攒动的书坊里,先是买了一本——
翻遍了,没花笺。
又买了三本——
没花笺。
旁边看着的,不知哪家小厮笑道:“这位哥哥还是清醒些罢!不买他个十来本,还想抽到先生的花笺,哪儿来那么好的运气呢!”
侍卫心头火起,暗道,我他娘的还不信邪了——
不就是个龙阳话本吗!
买!
又买了五本。
没花笺。
十本。
依然没花笺。
二十本。
仍然没花笺。
侍卫:“……”
旁边看热闹的,早已不止刚才那个小厮了,只是此刻,众人看他的神情,都变得同情了起来,纷纷道:
“害……也不过是个花笺而已,没有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虽然我已经替我们家小姐买到了,但是这东西吧……有是锦上添花,没有话本子不还一样看么?”
“是啊这位小哥,你都砸进去百来两银子了,别糟蹋钱了,许是你家主人,便是和一顾先生,没得缘分呢!”
“是哦,先生的话本子里都说了,缘分这种东西,强求不来喏!”
侍卫:“……”
好他娘的委屈。
长这么大没这么委屈过,竟然……还是因为一本龙阳话本子。
他越想越来气,却忽然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