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只能绝望的看向还拎着他,阎王一样的表哥,苦着脸道:“哥……有话好好说,打人别打脸,你这是干啥,要不你先放我下来?”
贺顾面无表情。
“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吗?”
言定野心道我他妈哪儿知道,但这话他是万万不敢说出口的,只能可怜巴巴苦着脸说:“表哥是回京想我了吗?”
他也不知道贺顾这是干嘛了,他这趟前往承河郡以前,两人还经常一起喝酒,虽然贺顾不愿意往这些花街柳巷来,但是却也不怎么对他的爱好插手管教,今天却忽然活像变了个人。
刚才贺顾冲进门来那架势,脸上那黑成锅底的神色……言定野当即看的就是小腿肚子一软,差点产生幻觉,以为来的不是表哥贺顾,而是他亲爷爷言老将军了。
“我在这是因为……”贺顾一字一顿。“我他娘的用脚想都知道你不会在别的地方。”
言定野:“……”
言定野给自己壮了半天胆,终于鼓足勇气弱弱的抗议了一句:“表哥你是不是在承河呆太久,我听说那儿啥也没有,你这就扭曲了,看我找乐子就拿我出气。”
贺顾听得心头火起,冷冷道:“你在这多久了?你多久不回家了?”
“不是表哥你没事儿吧?”言定野莫名其妙,“我爹我娘都不管我,我看你就是扭曲了……”
“我扭曲?我犯得着吗?你爹你娘不管你?你爹那是身子不好管不着你,有心无力,你仗着你娘心软护着你,不把你做的这些破事告诉祖父,你就可劲儿的作是不是?”
“言家就你一个嫡孙,你自己烂成泥,我都懒得管你,但回头要是气坏了你爹的身子,气坏了外祖父的身子,我把你皮扒了你信不信言定野?”
贺顾越说语气越森冷,言定野被他瞪的莫名气短了三分,缩了缩脑袋小声道:“祖父他身子骨硬朗着呢……”
贺顾伸手就在他屁股蛋子上一巴掌:“你还敢顶嘴是不是?”
言定野嗷的叫了一嗓子,他表哥手劲儿大,尽管隔着衣服,这一巴掌也打的差点叫言定野一佛出窍二佛升天,他疼的呲牙咧嘴:“不顶了不顶了,表哥你别打我了!”
贺顾匀了两口气,终于把被拎了半天的鸡崽儿表弟放了下来,道:“回家跟你爹认错去,以后不许再来这里。”
言定野的脸顿时又苦了下来:“我也没干嘛……我就是听个曲儿……我……”
然而贺小侯爷眼珠子一瞪,言定野到了嗓子眼的狡辩又给生生吓得憋了回去。
“回家,我送你回去。”
言定野委屈巴巴看了贺顾一眼,道:“……喔。”
两兄弟离开房间,顺着楼梯下去,这两人都生的好,贺顾尤甚,此刻他一张俊俏面庞上带了三分薄霜,更显出挑,离开花月楼不免又惹了一群姐儿门眼波暗送,只可惜媚眼抛给瞎子看,贺小侯爷此刻满脑子都是怎么整治这个不争气的表弟,哪有闲工夫看她们。
言定野被贺顾押着,活像是被酷吏押去苦寒之地流放的囚犯,长街上人流如织,他却觉得一颗心仿佛掉在三九天里,拔凉拔凉。
一会回了家,如果真的要跟父亲认错……那他爹不就知道这一个月他都在窑子里泡着了……
这不告诉他爹还好……告诉了恐怕真要气出毛病来了,他正想转脸跟贺顾讨价还价,长街尽头却传来一阵喧嚣声。
贺顾的注意力也被远处的人声吸引了,他扭头去看,远远就见到了打头侍卫举着的明黄色旗帜,上头一个猎字,正迎风招展——
这是宫里哪位出宫狩猎去了?
贺顾还没来得及细想,那边的马队快马驰着,几个呼吸间功夫已经到了他们面前,行人远远见了,也都纷纷避让。
贺顾抬眼去看,只见一群人前呼后拥,正中间那匹膘肥体壮、通体油亮的黑色高头大马上跨着一抹明艳的红——
马上的红衣女子猎装打扮,窄袖长靴,英姿飒飒。
她面覆薄纱,露出的半张脸莹白如玉、肌肤赛雪,她的眉不似寻常女子一般画的弯弯细细如柳叶,反倒直来直去,眉尾轻轻上扬,形状比起男子也无甚区别,只是稍细了些。
但恰是这一副干净利落的眉,反而衬的那双本应含情带俏的桃花眼脱去了所有媚意,只剩下九分高高在上的寒,和一捧凛冽如秋水的眸光。
不知是不是巧合,马上红衣女子的目光在人群中扫过,恰好停在了贺顾身上,两人目光短短相逢片刻,她很快便又淡淡然挪开了视线。
贺小侯爷却看的差点痴了,甚至连心跳都不由得漏了几拍,然而等他回过神,马队却已经绝尘而去。
那一抹红色,也再难寻觅。
作者有话要说:想了一下,还是在作话解释一下,关于长公主这个称号,不感兴趣可以直接跳下一章嗷!
“东汉末年的蔡邕注解《史记·孝武本纪》时称“帝女曰公主,仪比列侯。姊妹曰长公主,仪比诸侯王。”但事实上,就像日本内亲王未必是皇女一样,两汉时期并非每位长公主都是皇帝姐妹。
西汉时,汉文帝登基后立长子刘启(即汉景帝)为太子,太子生母窦姬为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