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打了保胎针,医嘱说要我卧床休息,钢镚儿的衣服我洗不了,家务我也做不了。”王青青优哉游哉地隔着房门跟老太太叫板:“刘明华回来了让他洗吧。”
“你请假窝在家里啥也不干,明华辛辛苦苦上一天班回来还得洗衣服做家务?”婆婆蔡玉珍的脖子都被气粗了:“你也好意思?脸皮可真够厚!”
“我为什么要不好意思?”王青青对蔡玉珍的语言攻击无动于衷:“我身体不适休息几天不做家务就是厚脸皮?要照您这标准,那这家里所有人的脸皮都比我的要厚。”
蔡玉珍气得要命,可王青青的话又让她没法反驳,因为这个家里绝大多数的家务,都是儿媳妇在做。
家里起最早的人蔡玉珍和她老伴儿刘东方,老头老太年纪大了觉少,每天鸟一叫他们俩就醒了,这时候天还麻麻黑着,醒来一人喝上一杯蜂蜜水,就去隔壁街的小公园里锻炼。
锻炼上两个小时,汲取了太阳升起的第一缕阳气,俩人再相携回家,家里梅青青已经把早餐准备好了,老两口洗漱完,梅青青已经吃完早餐上班去了,这时候老两口再把儿子孙子叫起来吃早饭,吃完早饭该上班的上班,该送上学的上学,老两口洗洗碗筷就闲下来了。
中午饭刘明华跟梅青青都在单位吃,老两口只要负责他们俩自己的午餐即可,下午五点,梅青青下班往家赶,蔡玉珍老两口则出门接钢镚儿。
梅青青会在下班的路上买好菜,回家就直接开始准备晚餐,而老两口从幼儿园里接上钢镚儿后还会带上他去小公园里玩耍。
玩儿到天擦黑,估摸着家里做好了晚饭,俩人再带着孩子回家开饭,吃完饭老两口陪着钢镚儿看动画片,梅青青开始洗碗收拾厨房。
洗完碗,梅青青可以在全家人的眼皮子底下跟钢镚儿一起玩一会儿,或是给孩子讲两个故事,或是陪他摆弄一会儿玩具,八点半钢镚儿开始洗漱,梅青青就收拾卫生归纳乱放的摆设玩具。
九点钟钢镚儿上床睡觉,梅青青还可以参与孩子的哄睡环节,钢镚儿睡着后梅青青就得给他洗衣服,蔡玉珍定下的规矩,孩子的衣服是不能放洗衣机里跟大人一起洗的,不卫生,所以钢镚儿的所有衣服都得梅青青手洗。
公公婆婆的衣物倒是不用梅青青洗,因为蔡玉珍是个讲究人,要避嫌,老两口的衣物都是她自己洗。
而到了周末,梅青青除了负责三餐外,还要来个周末大扫除,把房子里里外外收拾整理顺带清扫一遍,再来个大采购,把日常消耗掉的日用品都添置上,竟是比周内还要忙碌。
认真说起来,蔡玉珍要负责的就是每天早晚接送钢镚儿上幼儿园,以及老两口自己的午饭和换洗衣物而已。
至于刘东方跟刘明华父子俩,那是啥家务活儿都不带动手的,用蔡玉珍的话来说,家务是女人该干的份内事儿,没见哪家老爷们天天洗衣服做饭的,要让男人动手做家务的女人,要么是懒,要么是心没在这个家里。
梅青青绝不是个懒散人,她跟刘明华打学生时期就开始谈恋爱,刘明华又陪着她走过那么多年的艰难求子路,还在婆婆因为她不孕而对她不满时护着她,所以在深厚的感情基础上,梅青青内心深处对刘明华还带着些说不出的感激之情,因此上她对于蔡玉珍的话并没有什么意见。
你爱我,所以护着我,我爱你,所以愿意照顾你,照顾这个家。
梅青青是愿意照顾家人做家务的,可王青青不愿意。
原主在整个孕期需要打那么多的保胎针,体质不好是一个原因,可心里压力过大及太过劳累,也是其中的重要因素。
现在这副躯壳里换了王青青,她自然是没有任何心里压力的,目前唯一要做的就是让这个身体不要太劳累,保持充足的休息以及良好的睡眠品质,因此任凭蔡玉珍唠唠叨叨地怪话不断,王青青还是稳坐钓鱼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转眼间刘明华下班了,要搁以往,这时候梅青青都把晚饭准备的差不多了,可今儿家里冰锅冷灶,老娘骂骂咧咧撒气,老婆一动不动装死,刘明华心里就压了一股子的邪火。
朝老娘发作不合适,朝老婆发作也太过分,刘明华洗了手阴着脸进了厨房:“我去做饭。”
一听刘明华要做饭,蔡玉珍一蹦三尺高:“你哪会做饭?从小到大我就没让你进过厨房,你会做个啥?”
“那不然怎么办?不吃晚饭了?”刘明华面无表情。
到底是亲妈,舍不得儿子干活儿,蔡玉珍嘟嘟囔囔去做饭,她心里有气,做饭时自然是噼里啪啦摔锅打碗,一个人就弄得家里整个气氛都紧张了起来,刘东方在阳台上抽烟,刘明华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俩人一句话不说,吓得钢镚儿都不敢多说话了。
没有梅青青每天买菜,家里剩下的食材并不多,蔡玉珍做了一大盘子西红柿鸡蛋,又做了一大盘子土豆炒肉丝。
饭熟了,蔡玉珍气哄哄地往餐桌上端饭,刘明华去卧室叫王青青吃饭,王青青在刘明华的搀扶下慢慢儿挪到了餐厅,蔡玉珍还在嘟嘟囔囔:“我七老八十的人了,饭做好了端桌上才能请得动,这是娶了个媳妇儿吗?明明就是个活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