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暗的暖色系壁灯照出来的光束将卧室置于影影绰绰中。
程愫愫算是看出来了, 钟策这厮现在是完全处于经历过解放, 从此便如脱缰的野马, 多少头牛都拉不回来了。
男人漆黑的眼望过来,眼底饱含笑意。
她抬头, 神色自若, 眼神微闪,哦,她明白了, 这是在调戏她并等着她做出面红耳赤的反应呢!
说白了,这就是钟策单方面挑起的博弈。
幼稚。
程愫愫“呵”了声, 果断地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地反击,“我拒绝你的求欢。”
果然,她话音刚落, 就看到了钟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脸红了。
他像被踩了尾巴的小动物,痛到跳脚, “谁求欢了!”
也不知道是因为心虚,还是因为恼羞,钟策不自觉地拔高声音, 用自以为是的底气, “你别冤枉我。”
说完,看也不看她,逃命似的躲进了浴室。
***
程愫愫睡醒的时候,天边才泛起鱼肚白。
这是她近一年以来的习惯了的生物钟,习惯是种好东西, 至少让她的生活变得规律了,她起身,套上拖鞋,像往常一样去看了眼婴儿床上的钟意,钟意今儿个居然也醒了,也不闹,就睁着他黑曜石般的漂亮大眼到处望。
程愫愫逗了逗他,就一瘸一拐地转去洗漱。
待洗漱结束,回到卧室,钟策还没有醒。
她有了他严以律己的好习惯,他却继承了她偷懒赖床的坏习惯,哦,不止,他睡相也不好,卷着被子整张床都是他的。
“醒醒。”程愫愫拉开窗帘,让晨光落进室内。
对着窗外的风景伸了个懒腰,又走回来,坐到床边,伸出手推了推无动于衷的钟策,“可以起来了。”
钟策翻了个身,抽出枕在头下的枕头盖到脸上。
用企图闷死自己的方式“嗯”了声。
带着波浪线的“嗯”,舍不得醒的意思很明显。
程愫愫:“………”
过了一会儿,见时间真的差不多了,真的不能再耽搁了后,她下狠心夺走他的枕头,然后趴到他耳边,伸手揪着他的耳朵,也不客气,上来直接就,“起床上班。”
把钟策吓得一激灵,赶紧滚走,滚到床的另一边。
“别赖床了啊,工作养家的重担又扛到你肩膀上了啊。”
她都是想下楼了,可就她现在的状态,原地蹦跶几下倒是可以,上下楼梯怕是会有一定的困难。
“赶紧的。”她又催促了一遍。
钟策依旧倔强地不为所动。
程愫愫也懒得再劝了。
她只是忽然有些担心。
她皱着眉,有些同情地盯着他。
这样的目光可比絮絮叨叨有用多了。
钟策终于睁开了眼,睡眼惺忪。
对上程愫愫的眼时,着实被吓到了,吓得直接跳起,裹着被子靠在床头,满脸警惕,“你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程愫愫抽了抽嘴角,她倒也实诚。
“我在想,是不是过不了多久,你就有小肚腩了。”
说完,同情的目光就转为了赤/果果的嫌弃。
上下打量着他,比昨天嫌弃她自己肚子上的肉还嫌弃。
钟策:“………”
…………
………
橙娱的员工,特别是和钟策有所接触的员工。
都发现了他们老板今天的气场变了,隐隐变得没有像之前那样和颜悦色了。而在老员工们的眼里,这样的钟策他们其实是似曾相识,甚至是再熟悉不过的。
八卦是人类的天性。
秘书处的几个,把高鹏排除在外,组了个群。
【老板又开始给我压迫感了。】
【想念昨天的钟总。】
【我觉得钟总今天心情不好。】
【废话,换你遇到这种事情你心情还能好?】
不等其他人问,小姐姐又甩出个新闻链接。
【看到没,昨天我们老板娘被她娘家人给欺负了。】
【卧槽,怪不得。】
记者是程家叫来的,本来就是收了钱打算拍些捕风捉影的内容的,只是没想到程愫愫会带着钟母来,有钟母坐镇,程母也不敢明目张胆地言语挑衅,就算稍稍绵里藏针拐弯抹角地提醒程愫愫,也会被钟母成功挡回来。
昨晚简直就是“婆媳联手,天下我有”的场面。
可以说到最后程母心有余而力不足,没能让记者拍到该拍的。
这也就罢了,最惨的是这群被收买的记者反口咬人了。
怎么说呢,外快赚不到就赚不到,但业绩一定要搞上去。
再说了,这可是送上门的业绩,不要就真的是缺心眼了。
为了博眼球。
程母携小三的女儿逼亲生女儿的类似标题满天飞。
祝燕偷鸡不成蚀把米,把程建邺气地够呛。
“我让你去找她帮忙,你带她去干嘛?”
“你明知道她俩不和,明知道她冲动,你就不能拦着点?”
事情闹地那么大,反而给了程愫愫不帮助程家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