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逐渐降临。
谢小舟感觉到肺部空气一点点减少,使得呼吸困难了起来。
如果再这样下去，真会死。
害怕和求饶或许有用。
但他两个都不想做。
谢小舟眨动了一下黑白分明眼睛，突地笑了起来。明明现在是他性命被医生握在手上,但唇角笑意却是讥诮嘲讽。
就只是这样吗？
如果是这样死亡，也太没有意思了。
【舟舟不会死了吧？】
【没事，蔷薇少年身份卡不是还能复活两次吗？死了也没事】
【我不敢看了，等舟舟死了以后再喊我】
谢小舟没有说话,但医生还是看出了他眼中意思，手指上力道慢慢卸了下来。
这是他蔷薇。
如果就这样枯萎，也太暴遣天物了。
医生低头，深情而又认真地看向他蔷薇。
因为缺氧,谢小舟脸颊上浮现了一抹潮-红,眼尾蔓延出去蔷薇颤巍巍颤抖,眼中蓄满了生理性泪水,一滴水珠顺着肌肤纹理滑落了下去。
但他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畏惧，只有失望。
医生动作一顿，松开了手。
谢小舟重获了新鲜空气，他急促地呼吸着，像是被抽去了浑身力气,软软地倒在了医生怀里。
医生一手捏住了谢小舟下巴,被迫他保持着转头姿势看向自己：“你，不畏惧死亡。”用是肯定语气。
谢小舟肌肤本就脆弱，这么一掐，脖子上瞬间就浮现了一条长长痕迹，像是佩戴了一个项圈。
“医生……”他嗓音有些颤抖,但却吐字清晰,“我当然不畏惧死亡,我只是觉得，这样死亡太过于劣质。”
“如果这就是医生所谓死亡，那你和屠宰场屠夫有什么区别？”
谢小舟爬伏在了医生怀中，是同一张脸，神情姿态却与那天晚上截然不同。
那天晚上是甜蜜、轻佻。
今天确实近乎疯狂、漠视死亡。他不畏惧死亡，甚至，想要亲自去尝试。
医生叹息了一声，问：“哪个才是真正你？”这句话一出口，他恍惚记起，好像曾经说过一模一样话。
更多记忆涌现了出来。
可还是零零碎碎，一旦想要拼凑起来，便就出现一股剧烈疼痛。
医生眼眸暗了一暗，失去了对谢小舟控制。
谢小舟恢复了一点力气，但他没有逃跑，而是转过了身，踮起脚搂住了医生脖子。
双手绕到了后方，手指灵巧地解开了医生面具，用力一拉便扯了下来。
面具摘下，出现在面前是一双红宝石般眼睛。
谢小舟将面具扔到了一旁，亲昵地贴上了医生脸颊，语调轻佻：“我还以为……医生被换了一个人。”
“我差点要对你失望了，医生。你应该能让我拥有更盛大、更完美死亡盛宴。”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劣质死亡。”
话音落下。
医生心口涌出了一种特殊情绪，似兴奋似激动，几乎盖过了身上痛楚。
是了。
这才是他蔷薇。
这张脸，渐渐与记忆中空白重合上了。
医生手指微微颤抖了起来。他用着浑身力气压制住了那股情绪，尽量温和有礼地说：“我很抱歉。”
谢小舟就像对待情人一样，温柔地抱着医生，并安抚地拍了拍他脊背：“我接受你道歉。”
两人沉默了半晌。
还是医生率先开口说，缓声道：“其实，我想和你玩一个游戏。”
本来医生是要和谢小舟玩一场有趣游戏。但在看到谢小舟时候，没有忍住，想要将他蔷薇变成自己收藏品。
还好，最终他停了下来。
不然这样话，和屠夫有什么区别？这样死亡没有任何美感，只是粗制滥造，流水线上屠夫。
他蔷薇配得上最好。
谢小舟眼睫垂了下来：“愿闻其详。”
医生竖起了一根手指，慢慢开口：“这是第一次。”
谢小舟似乎明白了什么，撑起了无力身体，脱离了医生怀抱。
医生将修长手指抵在了唇边，红宝石般璀璨眼睛中满是宠溺笑意：“你还有两次机会。”
“在我第三次找到你时候，我将会赐予你真正死亡。”
“当然，你还有别选择。”医生慢条斯理地说，“那就是在我找到你之前，杀了所有人。”
他蔷薇……
看起来很疯狂，但实际上，在他内心深处还是留有一丝善意。虽然藏得很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但医生仍然能够察觉到。
这是医生不喜欢。
他要将他蔷薇，精心打造成喜欢模样。
这是医生最新实验。
新颖，并且充满创意。
谢小舟黑发凌乱，那道掐痕横在白皙脖颈上格外明显，这导致他声音有些沙哑：“还有那么点意思。”
医生微微欠身，做出了一个邀请姿势：“那么，你愿意吗？”
谢小舟将自己手搭了上去，低声说：“IDo.”
昏暗光芒下。
两只手交叠在了一起，持续了片刻后，谢小舟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