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闺臣回到长乐殿,殿中冷冷清清,加上严冬的寒气,孤冷异常。
“阿孟让宫人把殿里的炭火再添一些,再给我去热些酒。”叶闺臣说道,今夜大概并不好眠,喝些酒助眠吧。
“好的。”阿孟马上吩咐宫人添炭火,并热了一小壶的红酒,她知道小姐今晚定是不好受的。
阿孟拿了热好的美酒进来,便看到自家小姐站在窗前,谒庙服未脱,妆容未卸,看起来尊贵美艳得不可侵犯一般。
“小姐,我替您把谒庙服脱下来。”叶孟知皇后之谒庙服向来繁重。
“嗯。”叶闺臣站了起来,让叶孟伺候自己脱下庙服,换了一身的便衣,同时用热水洗去脸上的妆容,露出清新却依旧美丽的容颜。
这时候宫人又断进来几盘下酒的小菜。
“干喝酒,易醉,配些也不单调。”叶孟体贴的说道。
“你知我不会喝醉,也不能喝醉,更不敢喝醉。”叶闺臣笑着说道,入宫十多年,自持自制,几乎都要刻在她骨子里东西,不能错,不能乱了分寸。
“小姐。”叶孟听叶闺臣这么说,又觉得难过了,小姐如果从未入宫该多好,大概也不用活得这么拘束。
“没有外人,你坐下陪我喝一些。”叶闺臣伸手去拉阿孟,这宫里,她能说些心里话的,也只有陪自己一起长大的阿孟了。
叶孟也坐了下来,替叶闺臣倒了一小杯的酒,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新人已如玉,只闻新人笑,哪管旧人哭。”叶孟一想到杨昭和柳和宁花好月圆,自家小姐却只能和自己喝闷酒,心中就忍不住替自家小姐满腹的委屈和怨恨。
“阿孟,这样的话以后不要再说了,我不爱听。”叶闺臣已经接受了现实,心态也不想之前那么幽怨了。叶孟却哪壶不开提哪壶,这话说得让叶闺臣的心思好似刚拾起又被打落在地。她也有自己的骄傲,难不成要真把自己当个深宫怨妇不成,实在不行,也能像梅花一般,凌寒独自开。
叶孟见叶闺臣微微蹙眉,显然是有些不快的,就赶紧闭上嘴巴。
“不说便是最好,免得说惯了,不小心就说出去了,那就
麻烦了。我们活在宫中,不比寻常人家,为人处世小心一些,总是没错的。”叶闺臣叮嘱道,她知道阿孟是为自己鸣不平,有再多委屈,也只能藏在心中,这宫里比她们委屈的人还多了。杨昭的爱不在自己这,她能依仗着便只有自己,以及自己的好名声了。若是让杨昭知道自己对他心生怨恨,时间久了,只会让他生厌。
“阿孟明白,这些话不会再说了。”叶孟点头,小姐处处小心,自己也确实不能给小姐拖后腿。
“你自小跟在我身边,你为人处世我还是放心,我也知你都是为我委屈,这些我都是懂的,我心里也是欣慰的,这事过了,我们就让它过了吧。”叶闺臣说着再次拍了一下叶孟的手温柔的说道。
叶孟看着本该最难过小姐却还在安抚自己的情绪,只觉得自己比起小姐的心胸真的是差远了,她觉得杨昭如此待小姐,伤透小姐的心,总有一天会后悔的。她家小姐,就是一颗耀眼的明珠,是杨昭有眼无珠。
“小姐,如今你和那位都是皇后,日后到底谁听谁的?这后宫到底谁来管呢?”叶孟问道。
“我想明日,就能知道了。”叶闺臣淡淡说道,杨昭都想过废后另立了,那自然会以柳和宁为尊,估计明日就会下诏书,确定她和柳和宁之间的尊卑了。
“我可不觉得她做能比小姐更好。”叶孟不以为然的说道。
“若能挂个皇后的名头,这些琐碎之事都可以不用管,那才是幸事。”叶闺臣心想享受皇后的尊荣,却不用履行皇后的义务,若真能这样,才叫作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自己也不是不贪恋皇后权柄的人。
“话是没错,那新后得是好人才行,如果那新后不是好人,咱们岂不是变成人家掌心随便可以捏死的蚂蚁了吗?”叶孟可没有那么乐观。
叶闺臣被叶孟这么一提醒,心想是啊,柳和宁看着像是好人,可是看起来越像好人,就越让人不放心。
叶孟见小姐不吭声了,显然是被自己说中,小姐对柳和宁也不是那么放心的。小姐都不放心了,叶孟就只会更担心了。
“那咱们该怎么办呢?”叶孟担忧的问道。
“先走一步算一步,我们小心谨慎一些总没
错的。”叶闺臣向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柳和宁如果真有什么坏心眼,她也不会坐以待毙,毕竟从小在宫中长大的她也不是省油的灯,叶闺臣那双漂亮极明眸闪过一丝的狠戾。
叶闺臣和叶孟,把一小壶的酒喝完之后,便不再喝了,便去睡下了,养足了精神,明日大概也不是平静的一天。
果然如叶闺臣所料,大婚次日,杨昭的召书就来到了她的长乐殿,封她为东宫皇后,一切待遇如旧。
“小姐,东宫皇后,那新后应该就是西宫皇后了吧?”叶孟在叶闺臣接了召书之后,私下小声的问叶闺臣。
叶闺臣摇头,自古皇后,居中宫。
当然,叶闺臣对此结果并不意外,也早有心理准备。她现在住的长乐殿本就在东宫之内,她入宫起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