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喉咙好了很多,确实没之前那么干涩胀痛了。
赵景川从她手中接过纸杯,扔进旁边的垃圾桶,转身上车载着她离开。
驶出休息站时,他将车内的暖气调高,握着方向盘的其中一只手自然而然地伸过来,将她的手攥进手心,探了下温度:“冷吗?”
书黎的手依旧发烫,被他握了握,心尖颤了几秒,摇头说:“不冷。”
赵景川继续开车,正在走的这一段山路特别危险,路灯暗得几乎看不清状况,他也没闲心再分心来跟她说话或侧头看她。
书黎偷偷看他几眼,有些庆幸他没有问她为什么要过来,也没有作出一丝一毫的责备。
走过了这一段没信号又危险的山路,赵景川拿出手机连接蓝牙,当着她的面拨了个电话。
电话被接通之后,很快从那端传来一道清脆的女声,“喂?什么事?这里是庆辽西口镇冬季慰问队伍。”
书黎瞧见他轻拧了下眉,开门见山地对电话里的女人说,“有退烧药吗?”
“退烧药?”那人听出是赵景川打来的电话后,立马换了种语气,不回答他的话,反而问东问西起来,“你要退烧药干什么?赵景川,你发烧了啊?我说呢,昨天那么冷提醒你多穿衣服,你偏不穿。你不是带了羽绒服过来吗?怎么不穿啊?让你不听,活该你生病。”
书黎听见对话,咬着唇默默地低下头,没看他也没说话,揣在口袋里的手指紧紧地绞在一起。
心头渐渐浮上疑惑:这女的是谁?为什么带过去的羽绒服赵景川不穿?她这么关心他,还用这样的语气跟他说话,他们是什么关系?
一瞬间仿佛让她想起了当年目睹他跟秦桑桑打闹时的心情。
那时她不知道赵景川和秦桑桑的关系,看见他们亲密成那样很嫉妒,但也仅仅只是嫉妒。
现在,她的情绪里多了种委屈。
委屈的是她那么想见他,这么冷的天气晚上不管不顾地跑来找他,他却在短短几天的时间里,跟这里的女同事关系好成这样。
赵景川似也意识到这段话很不妥,会让书黎产生误会,他直白地说,“不是我发烧,是我的老婆。”
那女的震惊了一秒,听上去不知道他已婚这件事儿,“啊?我……”
书黎闻言侧头看他一眼,脸上露出了一种意外又不算意外的表情,听他继续说,“宋时微,我们只是普通的同事关系,记得我提醒过你,请你不要用这样的语气跟我说话,尤其是我的太太现在在我的身边,这样会让她产生误会,抱歉。”
“我,我没那个意思。”被叫宋时微的人有些尴尬地说道,“对不起。”
最后,赵景川懒得掰扯,撂下一句“算了,我自己去问人拿药”就挂了电话。
下一秒,车子也稳当当地停在了一栋陈旧庭院的门口。
书黎原本郁闷的心情,因他刚刚那一段话全被消解掉了,感受到了一种被尊重与在意,她小声说:“…我没有误会。”
赵景川的视线直直地落在她脸上,打量着她的每一个表情,忽然开口道,“你的所有心情都写在脸上了,我要是连这点眼力见都没有,是不是过于愚蠢了?”
书黎眨了眨眼,心想真有这么明显吗?
她低头妥协,没再跟他争辩这个问题。
过了一会儿,听见他用从未有过的温柔语气对她说,“还有,你到底在怕什么?”
“书黎,在我面前你拥有生气和质问的权利,怎么不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