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事多磨,节目组还没有布置好,外面的雨势渐大,停电了。
负责场景灯光的工作人员习惯了这种随时而来的意外状况,耸耸肩,平静道:“在乡镇拍摄就是这么个情况,现在这么大的雨也没办法修,可以散了。”
导演的老家就在乡镇,还时常回老家住上一两个月,水电都不会像城市里那般提前通知。
拍摄场地是一个酒店大厅,导演直接租了一层。不用再找其他地方了,每个嘉宾都能分一个房间。工作人员凑合着住在剩下的房间里。
这一次来录制节目是年年的单独行动。临出门时,年恬还陪着年年,走到半路,老政委打电话过来,车掉头去了飞机场,已经有三个警卫员等在飞机场,护着年恬坐直升机去外地。
年年送走姐姐,自己蹦蹦跳跳来了剧组。
年年身边没有大人,邢淮还想跟年年住一个房间,年年拒绝了,“年年是女孩子,你是男孩子,男女有别。”
邢淮惊奇地看着年年,一个月前他们六个正在泡澡时,她还特别坦荡地进来端走了果盘,才一个月就男女有别了?
年年指着自己小辫子上的小蝴蝶结:“年年七岁了,七岁小女孩。”
年年在“小女孩”上加强了语气,邢淮终于注意到了年年的用词,一个月前年年形容自己都是“宝宝”,过了一个七岁生日,年年说自己是“小女孩”。
这种改变,他仔细地追究一番,也能找到原因。
去年夏天,满爷用电推剪给自己刮发际线。满爷非比常人,旁人都害怕发际线后退,满爷嫌弃自个发际线太靠前,自己动手强制退后。
在满爷即将完成时,厨房散发出了浓郁的香味,年年风风火火地闻着味冲向厨房,甩开的小胖手不小心撞到了满爷的胳膊肘,电推剪失控,刮下了一大片的头发。救不回来了,满爷直接给自己推了个光头,日常出行都戴上假发或者帽子。
夏天戴帽子和假发很受罪,满爷头上都捂出了痱子,在某个月黑风高的夜里,满爷刮了年年的头发,年年成了小光头。
年年扎着小辫时还能用小辫子和头花去向不认识她的人证明她是女宝宝,再她成了小光头后,尽管她偶尔会刻意穿上小裙子,但宝宝团所在的小学里的孩子坚定地说年年是男孩子,年年身上的裙子跟他们一样,是被奇奇怪怪的妈妈逼着穿着。
年年的皮劲,加上小光头,认识年年的小学老师们也怀疑自己以前是不是误会了,扎着小辫的宝宝不一定是女孩子,也许是爱好扎小辫的男孩子。
这大概就是年年开始扎蝴蝶结、穿小裙子、强调自己是小女孩的刺激源。
想明白了这一点,邢淮给年满发短信,告诉她,年年要求自己一个人睡觉。年满只回复了一句话:年年抗造,一切由年年做主。
邢淮盯着短信看了许久,眼神里全是谨慎。满爷确定没有打错字?年年抗造?不是受尽年年压迫的他抗造?
邢淮大量年年,看看年年软嘟嘟的小脸蛋和肉墩墩的小身板,再想想年年耍鞭子耍出的花样,心脏扑通扑通加速跳。
不久前他还笑话导演小看年年,他似乎也小看年年。
他知道年年能造,若年年还抗造,那杀伤力就不可估计了。
邢淮终于意识到了恬恬姐的重要性,而他意识到这一点的此刻,恬恬姐不在!
邢淮浑身僵硬地看向导演,声音都带着过于紧张的沙哑,“咱们自求多福吧。”
导演满眼疑惑地看着突发神经的邢淮。
邢淮为了让导演从设置游戏环节就排除掉一些大危险,决定把关于年年的一部分没有网上流传的视频播放给导演看。
导演看完视频后的反应和邢淮看到年满短信的反应一模一样,片刻的质疑,长久的沉默。
导演:“若现在就和年年解约的话……”
邢淮:“千万别……”
两人都是半句话,一切尽在不言中。
导演没有给其他工作人员看这些视频,独自一人承担了所有。第二天五点,电路恢复正常,工作人员要喊嘉宾们起床录制节目。
导演不知道年年有没有起床气,及时阻止想要打开大喇叭的工作人员,还硬编了理由:“放大喇叭扰民,你们挨个去嘉宾们的房间里喊他们起床。不要喊年年了,年年还小,让她多睡会。”
工作人员还在敲嘉宾们的房门,年年的房间门自己开了,年年穿着小睡裙,仰着头看导演。
摄影师低头,把摄像机对准年年和导演。
导演看着年年,胆战心惊:“吵醒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