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罗菡笑问:“我刚瞧见傅承林和你一起出来,傅承林也是你家里人?”
姜锦年百口莫辩。
在她沉默思考的间隙里,罗菡道:“别太把感情当真。现实生活里,不会亏待你的,只有工作效益。”
罗菡很少和人谈到感情问题。主要是因为,她认识的所有同学朋友们都成了家,有了孩子,只她一人是个异类,孑然一身。
在传统评价标准中,她几乎是个失败者,缺乏家庭的供给滋养,奔波于大城市的“高龄剩女”。作为一个失败者,她没有资格谈论经验带来的好处,那她就干脆一言不发,看破而不说破。
但她对姜锦年不一般,她传授道:“你们最好能有些共同秘密。大学里的,工作上的,多拉近距离,不然位置差得太远,没法儿长久。”
姜锦年听得一愣。
她端正坐好,回忆刚才的遭遇,不自觉地想起了纪周行的那句——“傅承林,听说你母亲私吞公款,犯了诈骗罪,在监狱里蹲了好几个年头。”
从傅承林的反应来看,这句话十有八九是真的。
怎么会呢?
姜锦年理智上相信,主观上背弃,目光紧随着傅承林。
傅承林的座位在第一排。主讲人退场以后,傅承林离开了座位,走向后台,他的朋友一直在努力促成傅承林与本公司的合作,见缝插针地安排了几个会面。
时间宝贵,机不可失,朋友很快介绍道:“这位是业务部的黄总、李经理,还有我们的新投资人——姚芊小姐。黄总和你是校友,今天还是你们的校庆日吧?”
黄总穿着米白色西装,略微显胖。他年纪五十岁上下,善言健谈,神采奕奕,他拉出一把椅子邀请傅承林坐下,还叫了一声:“傅师弟请坐,系出同门的师弟。”
傅承林笑道:“黄师兄客气了。”
后台的面积不超过二十平方米,而且只摆了一张桌子。看得出来,在傅承林露面之前,黄总正在同姚芊说话,而姚芊曾在酒店里,和傅承林打过一次照面。
所以她饶有兴致地望着他,端起一杯饮料,嘴里含着一根吸管,轻轻咬了咬。
傅承林偏过头,只与黄总和李经理说话。他粗略地概括前景,表达了几个合作意向,显然是看中了黄总他们公司的线上客户总量。
借着互联网与快递业的东风,电商支付平台日益壮大。随之诞生的线上投资理财,更是一块惹人垂涎的蛋糕。除此以外,傅承林家经营三十多年的连锁酒店,同样需要声誉和曝光量,他们计划拓展香港、台湾、以及海南市场。
互利共赢,黄总没理由不答应。
可他偏偏就是含糊其辞,三言两语转移了话题。
傅承林察觉不对劲,不愿再浪费时间,打算返回自己的座位。但他刚离开后台,又想起没跟朋友告别,便站在门口,等他出现,恰好听到了姚芊与黄总的对话。
姚芊抱怨道:“傅承林没聊几句,人就走了……”
黄总道:“等下,我把小吴叫来。小吴和傅承林是朋友,他有联系方式。”
姚芊声调一转:“你没有傅承林的联系方式吗,将来不会跟他搞业务合作吗?”
黄总失笑:“历史遗留原因。”
姚芊又问:“什么原因啊?我不是外人吧。”
室内足有三秒沉寂。
傅承林已经猜到了结果。
他依然静立于门口,像在验证自己的猜测,他听到那位“黄师兄”叹声道:“你在广州待得久,不懂咱们这边的事。他妈本来是做精算的,后来瞒着家里人迷上了赌博,挪用公款,设局非法集.资,专搞金融诈.骗,就是个惯犯——还好,骗得都是陌生人,不是熟人,就那些普通老百姓……100年前爆出的庞氏骗局,到现在换汤不换药,每年还是有不少老百姓上当……”
最后,黄总缓声说:“咱们做的是公开网络业务,这种负面影响,不沾为好。”
姚芊轻笑接话:“哦,他们家心真黑呀。我以后出门,不会再住傅家的山云酒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