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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天光微亮,不等罗富贵家的公鸡打鸣,顾文茵便一骨碌的爬了起来。
她没有去灶房生火做饭,而是直奔罗猎户家。
“文茵?”罗猎户看着门外的顾文茵,眉头一蹙,下意识的便问道:“出什么事了,可是你罗叔他……”
顾文茵知道罗猎户这是误会了,以为是罗烈不好了,她才来找他。
“猎户叔,我罗叔没事。”顾文茵连忙说道,“我来找您是想和您一起进山,可以吗?”
知道不是罗烈出事,罗猎户卡在嗓子眼的心掉回了原处,这才发现,整个背脊都被汗打湿了。
凤凰村不大,因为征兵纳公粮的事,村民们个个烦燥的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鸡早!
就这一小会儿的功夫,已经有好几拨早起挑水的人朝顾文茵和罗猎户看了过来。
“进来说话吧。”罗猎户侧身让顾文茵走了进来,压爷嗓子说道:“文茵,你进山干什么啊?”
顾文茵也压低了声音,“猎户叔,我想弄些老虎肉回来给我罗叔补补身子。”
罗猎户他们剥了虎骨,拆了虎骨,却没把老虎肉带回来。
昨儿夜里,顾文茵翻来覆去,一个晚上没睡好,脑子里想的都是这事!先不说老虎肉的药用价值,就是把它当寻常的肉食吃,也比清水煮大白菜强啊。
谁想……
“老虎肉没有,送给那个救我们的猎户了。”
顾文茵顿时傻了眼,她白惦记一晚上了?
回到家。
元氏和罗远时都已经起床了,元氏照例在灶间做早饭,罗远时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劈竹子,而是去了自元氏和罗烈成婚后,他从不涉足的房间。
顾文茵知道罗远时是去看罗烈了,估计还想和罗烈说退婚的事。她想了想,抬脚去了灶间。
“娘……”
呆呆坐在灶头手里拿着个火石,却没有点燃灶膛火的元氏猛的抬头朝顾文茵看了过来。
四目相对,顾文茵一瞬如被雷劈。
不过是一夜之间,元氏竟仿若苍老了十岁!不但如此,鬓间似乎还有隐隐白光闪过。
“文茵,你起来了?饿了是吧?娘这就做饭。”
元氏手忙脚乱的去打手里的火石,只是,几次都没将火石打着不说,最后一次竟还将火石不小心甩了出去。
顾文茵叹了口气,去捡地上的火石,“我来吧。”
元氏怔怔的往边上挪了挪。
打着火石点燃灶膛里的火,顾文茵轻声说道:“娘,天无绝人之路,你放心,这家散不了。”
也不知道元氏听进了还是没听进,她木然的站了起来,开始淘米煮饭。
顾文茵看她这样不忍心,刚想将罗猎户要去卖虎皮和虎骨的事说出来,门外突然响起一道粗砺的男声。
“家里有人吗?”
顾文茵看了眼不在状态的元氏,放下手里的火钳,起身走了出去。
而与此同时,主屋的罗远时也红着眼眶走了出来。
“叔,您怎么来了?”看清门檐外的男人,罗远时顿时变了脸色。
顾文茵没有上前,而是悄悄的打量起来人。
男人看上去要比罗烈大上几岁,瘦瘦小小个子的,皮肤焦黄,两腮微陷,尖尖的下巴向前探着,两只小眼睛像耗子眼一样转来转去。
“石坑村的人说你爹进猪泷山出事了,我来看看。”话落,那人便袖着双手往屋里走,“咦,怎么就你一个人?你后娘呢?来客人,也不出来招呼一声吗?”
顾文茵隐隐猜到了这人的身份,默了默,她走上前,“哥,来客人了吗?”
韩长青步子一顿,转身朝顾文茵看去。
四目相对,顾文茵一瞬有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下意识的便头皮发麻,脚底生寒。
“这就是那个拖油瓶?”韩长青嘿嘿笑着打量一番顾文茵,啧啧啧叹道:“怪不得你看不上我家粮玉了,原来是家里藏着这样一个狐狸精啊!”
顾文茵的内心瞬间有千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
见过嘴不干净的,可却没见过这样大清早上门喷粪的!
顾文茵张嘴便要怼回去,不想,罗远时却暴发的比她还要快。
“叔,嘴这么臭,出门前吃过屎了是吧?”
“小兔崽子,怎么说话的?”韩长青吼着抬手便朝罗远时抡了过去。
罗远时哪里肯吃这亏,身子一侧避过了韩长青的抡过来的巴掌,手一抬,抓住韩长青的胳膊,怒声道:“姓韩的,你别欺人太甚!”
韩长青哪肯吃这亏,仗着自己辈份大,抬起另一只手便朝罗远时身上抽了过去,眼睛里闪射着凶光,嘴里骂着粗俗不堪的脏话。
灶堂间的元氏急急走了出来,看到这一幕,急得便要上前,“远时,远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