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心里不大痛快,但想想余思雅说得也有道理,没必要为了争一时之气跟钱过不去,他们养殖场的工人还要发工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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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要等钱书记他们去省城碰了壁回来后,下一次才会从他们这里买小鸭子。但不到五天,三公养殖场就派了过来重新谈这个事。因为钱书记他们临到头要派人去省城了才发现,三个公社凑的三百块已经花掉了一半,剩下的一百五去了省城顶多只能买一千只鸭子,还没算去的路费,回来的运费,住宿吃饭钱。
眼看钱不够了,他们又想起了余思雅这边。
来的是三公养殖场的负责人,一个叫葛立军的青年男人,二十七八岁的样子,皮肤黝黑,看起来挺老实的,但能让三个书记满意坐上这个位置,就不是什么简单的人。
打了照面后,他马上卖起了惨:“小余同志,你知道的,咱们乡下人穷,我们公社光是建房子,买饲料,招工人钱都花得差不多了,手里实在有点紧,这第一回,你就算咱们便宜点,等回头鸭子长大了,卖了钱,下回再算两毛,你看怎么样?”
余思雅不肯开这个口子。价格这种东西,一旦降下去,想提上来就难了。他现在说得好听,到时候就没其他借口吗?而且过几年就改革开放了,买小鸭子的人多了去,有了他们这个先例,那还怎么卖?卖贵了其他人肯定也不乐意。
想了一下,她说:“葛同志,咱们养殖场也是从一穷二白做起来的,现在也还欠着贷款,我非常理解你的心情。但卖一毛五咱们那就要白干,你要对你们养殖场负责,我也得对养殖场负责。这个价格不能降,但你们手里现在实在是困难,乡里乡亲的咱们也不能拉一把。我有个提议,咱们签一分协议,现在你们手头困难,我们先将小鸭子赊给你们养,等鸭子长大了,你们再以5毛一斤的价格卖给我们,到时候直接从这笔款子中扣除掉鸭苗钱,你看怎么样?”
这招余思雅是从后世很多蔬菜、种子公司免费给农民发放指定的种子,让农民种植,再来收购学到的。很多农民贪图不要钱的种子就上钩了,最后种出来东西只能卖给对方,价格也对方说了算。
当然余思雅没这么黑心,她提前将价格也说好了。现在没有宰杀的活鸭零售价格也就五六毛,她统一收五毛一斤,不过分,还省了他们不少事。他们要真去找那些厂子,也只能卖五毛左右,不可能比市场价格高,自己还得跑上跑下,搞不好贴运费进去。
葛立军显然也是知道现在市场上的行情,清楚余思雅这个提议对他们来说没有坏处。
不过他虽然名义上是养殖场的负责人,但到底是三家合营,他一个人也做不了主。
“小余同志点子真多,你的提议挺有意思的,让我回去商量一下,过两天给你答复吧。”葛立军商量道。
余思雅含笑点头:“成,那我等葛同志的好消息。”
葛立军急着回去跟钱书记他们汇报这个事,赶紧走了。
他走后,小李站了起来,收拾茶杯,嘀咕道:“小余,咱们真的要收购他们的鸭子啊?”
“不然呢?等他们到市场上跟咱们打价格战?”余思雅揉着下巴问道。
两家养殖场离得这么近,以后市场肯定会有很大部分的重合,无序竞争,对大家都没好处。反正三公养殖场是赶鸭子上架,估计还没想到以后销售的问题,她先帮他们解决了,独揽渠道,以后三公养殖场就是帮她养鸭子了,他们养得越多,她也跟着赚钱,多好。何必两家拼谁养的鸭子多呢?
小李他们没经过市场经济的洗礼,不知道,指望卖农副产品发大财做大做强非常难。像后世,菜价肉价都不便宜,经常上涨,可这个产业最底端的农民从中分了多少?北京烤鸭端上餐桌要一百多一只,但从养殖户手里出去才多少钱一只?
所以要想做大,赚多点,还得从深加工做起。一只鸭子两三块钱,做成酱板鸭能卖四五块,要是劈成鸭架子、鸭脖子、鸭舌、鸭掌、鸭肠……分开售卖,价格又能翻不少。
想到深加工,那高温灭菌真空包装和防腐剂就必不可少,不然等到了夏天,食物的保质期太短,根本没法卖了。
虽然现在没钱,但余思雅觉得自己可以早点打听打听,等下一批鸭子卖了就进城了解一下这方面的情况。这个东西并不算难,后世很多家庭都有小型的食品真空包装机,也就几百块钱一台。
现在还是先准备下一批酱板鸭需要的原料吧。接下来半个月余思雅一直在采买香料和食盐,而且还抽空去了一趟县城。
她先去了县机械厂,找老熟人赵东宁。
赵东宁看到她就乐了:“小余同志,听说你们养殖场连孵化机都买了啊!”
余思雅摇头无奈地说:“这不是去一趟省城太不容易了吗?现在天气凉快还好,到了夏天,跟呆在蒸笼里差不多,咱们人忍忍就过去了,那些刚破壳的小鸭子可受不了。我这也是没办法。”
“你都还没办法,谁有办法?连咱们县厂子没有的机器都能弄出来,谁不说你一声能干。”赵东宁好话说了一箩筐。
余思雅捏着下巴琢磨了一下,他莫非是有什么企图,便试探性地开了口:“都是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