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却不敢了。
陆大哥现在就是个怂逼!
陆大嫂都敢悄悄骂他、讥讽他,他都没敢动她一指头,更何况是江映月,人家是知青,还是老四的未来媳妇儿,他要是敢动一下,老四能宰了他!
他打自己老婆,老四都不让,他打老四媳妇儿,老四能让?
陆大哥现在跟个被抽了筋的蛇一样,天天闷头干活儿,在家里就蔫哒蔫哒的,他敢打谁啊?
江映月看看时间,陆正琦差不多回来了,她擦擦眼泪,尖声道:“不用你们打我,我自己走!”
她冲进屋里就去收拾行李被褥,“欺人太甚,我就是睡大马路,也不会再进你们家门!”
她这段时间已经确定,陆正琦不会再离开她,而且在和陆老太和陆心莲的斗争中,她已经完全掌握了上风和主动权。
今天这事儿,足够别人嚼舌头,也足够陆正琦生气的。
自己再推波助澜来一把,就可以促使陆正琦和陆老太彻底决裂。她不想现在结婚的最根本原因,是不想那娘俩骑在自己头上耍威风,更不允许她们用林菀把自己羞辱来羞辱去!
她收拾东西的时候,陆心莲冲进房间扯她的被褥,生怕她多拿东西。江映月冷笑,直接把自己铺盖一扬,扯掉发绳弄乱头发,哭着跑出去了。
最后院子里、门口看热闹的人就发现江映月捂着脸空着手跑出来,陆心莲在后面追着骂。
“哎呀,可别想不开啊!”有人就追去劝。
正闹腾着,陆正琦回来了,回家就看到他娘和妹妹把江映月的东西弄得乱糟糟的,江映月却不见了人。
不过有看热闹的邻居们,陆正琦该知道的一点都不会落下。
当他们七嘴八舌地把陆老太和陆心莲骂人那些话复述给他听的时候,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江映月现在打定主意和他扎根农村,对他一心一意,悄悄跟他说攒两年钱,这样他们的工作能升升职,可以涨工资,到时候生了孩子也养得起。否则这会儿他们工资不高,还得养家,还要养孩子,实在忙不过来。
她是为他着想。
可他娘和妹妹呢?逼着江映月要去寻死!那么积极向上,怀揣着美好奋斗理想的一个女人,居然被她们给逼得要活不下去!
陆正琦瞪着那母女俩,目眦欲裂,“死性不改!你们好好反省吧!”他也收拾自己铺盖行李,又把江映月的收拾起来,然后直接用棍子挑着就要走。
“老四,你干嘛?”陆老太差点疯了——她最宝贝的小儿子,居然要抛下她了!!!
陆正琦冷冷道:“你们好好反省自己的错误,难道要一辈子这样?”
说完,他就大步离开,去知青点接江映月,之后他们要住在公社,不再回来!
看着他绝情地离去,陆心莲直接傻了,陆老太却跟被人生生剜走心肝一样疼。
她浑身僵直,四肢麻木,眼神直勾勾地望着陆正琦的背影,喉咙里呼噜呼噜地叫着,却发不出多大的声音,只是伤心和绝望,“你、你、小四啊,你……你不要亲娘了啊——”
她啊啊的,然后两只眼睛直翻白眼,浑身也哆嗦,面皮都紫了。
陆大嫲嫲叫了一声,“了不得,可别过去了,快给她叫叫。”
陆老太却哆嗦一下,就咕咚往后倒去。
她边上的陆心莲因为没有准备,下意识就躲了一下,然后陆老太就结结实实地砸在地上,甚至还弹跳了一下。
“快,快去叫大夫!”陆大嫲嫲喊着,让人去喊大夫。
很快赵艳秀、王芳芳几个过来,却不见林菀。
陆心莲嘶吼着:“林菀呢?她怎么不来!”
赵艳秀:“林大夫出诊一天,累得抬不起手来。”她拿出针包,迅速地给陆老太扎针,免得中风了。
可她们手艺还是不到家,虽然按照林菀说的,凭着经验扎针,穴位也没错。但是临床经验不足,预判不够,所以不能照顾全面,虽然没让陆老太中风,却也导致她左边身子不受控制地开始抽搐,不只是左边嘴角,还有左手左脚,都有些抽抽。
陆老太醒过来就往外追,要去找自己最疼的小儿子,就那么抽搐着嘴角,哆嗦着左手左脚,跑得有些费劲。
有人在村口拦住了陆正琦和脸色惨白发丝散乱的江映月,“正琦,你、你娘、你娘病了。”
陆正琦冷笑,扶着江映月,“走。”
“真的啊。”
陆正琦才不信,他娘的病那可是随心所欲呢。
“有点中风偏瘫了,手脚都哆嗦了。”那人喊。
陆正琦:“她不哆嗦的时候少。”为了逼迫儿子顺从自己,为了达到目的,她这两年可没少哆嗦。
等陆正琦和江映月走远了,陆老太才由闺女扶着到了村口,趴在地上呜呜地哭。
她虽然伤心欲绝,也只是嚎啕大哭,却半个字都不骂陆正琦,一点也不恨,只恨江映月,只心疼儿子不要自己了。
“书记啊,大队长啊,我要写信,我要告江映月那个不要脸的破鞋,勾搭我儿子!勾搭我儿子不要我这个娘啊,我儿子被她毁了啊!”
陆长友和陆长发才不凑热闹,才不管这个事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