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江南站起身,拿出工具,走到一块与他等高的黑色石头前,叮叮当当开始打凿。他向来不爱说话,只知道工作,黑衣男人见他恢复“正常”,便关上门离开了。
易江南毫不停歇地凿了七天七夜,掌心磨破了皮,变得血肉模糊,也未曾停下。若不是助理时不时来看一眼,给他喂饭喂水,他恐怕会死在工作室里。
那名黑衣男人听说他的异常反应,赶回别墅看了一眼,目光顿时凝住。只因易江南这一次雕刻的作品竟然是一尊怒目金刚,那狰狞如鬼的脸庞,怒火熊熊的双眼,竟似注入了无限生机和灵韵。
只是一个照面,黑衣男人就惊得连退几大步。
紧接着,他又发出了惊疑不定的呼声。只因这怒目金刚的身旁竟然还站着一团人形煞气,浓得宛如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修罗恶鬼。
黑衣男人得到过林念慈的赐福,能感应到很多非同寻常的东西。他的直觉告诉他,这团人形煞气和这尊怒目金刚都是极度危险的物品。
然而在助理询问他有什么问题的时候,他却什么都没说,只是勾着唇角隐秘一笑,大步离开。
又过半个月,易江南终于雕完那尊怒目金刚。金刚的身体和四肢都只是粗略地凿出形状,唯独那张布满怒气的脸被他反复打磨,反复修改,终至惟妙惟肖、栩栩如生。
等待已久的人形煞气悄然融入雕像,化作了怒目金刚眼瞳里的一抹神韵。
易江南惊讶地看着这尊雕像,然后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感觉。在刚才的一刹那,他竟觉得它似乎活了过来,有呼吸,有心跳,有思想。它的愤怒那么真切,也那么摄人,通过它的双眼,易江南竟然可以看见一座熔岩铺成的血色地狱。
他倒退两步,指尖微微发抖,握不住沉重的刻刀。
听见工具掉落在地上的声音,助理推门进来,看见那尊双目放射着神光的金刚,竟吓得当场尖叫。
于是一个多小时后,这尊非同寻常的金刚就被运送到林念慈的另一处落脚点。
那幅江河图的灵气已经被她消耗一空,她又一次变得苍老、衰弱、丑陋。在找到彻底斩断因果的方法前,她只能靠吸食灵气存活。
这尊饱含灵运的雕像送来的正是时候,以至于她竟看也不看就把手覆在了怒目金刚的脸上,极力摄取那甘美的琼浆。
但是这一次她却想错了,流入她身体的不再是纯净的灵气,而是煞气化成的,细如牛毫的一根根银针。它们瞬间刺穿了她的血管,在她的经脉、肌肉,乃至于每一个细胞里游走,为她带来无穷无尽的痛苦。
这痛苦与上一次的凌辱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因为它是深深扎根于灵魂的,无论如何都摆脱不掉。
林念慈的内脏几乎一瞬间就被搅成了碎肉,连同浓黑的血液,从她的喉咙里源源不断地涌出来。守护在她身旁的众多信徒非但不去搀扶救助,反倒各自拿出一个银杯,轮流上去接她的血。
她疼得满地打滚,身体一会儿似骷髅一般苍老干瘦,一会儿又似花朵一般丰腴娇美。而她的灵魂也在不断撕扯、不断愈合,重复着一个生不如死的过程。
她伸出手向信徒求救,这些人却只是用贪婪的目光注视着她。
她仰头去看那尊怒目金刚,却乍然发现,它的脸庞竟然与白幕一模一样。他垂眸睨视,双瞳喷火,嘴角却上扬,露出疯狂的笑意。
林念慈惊呆了,正想看个究竟,头发却被一名信徒揪住,往隔壁的密室里拖。一群穿着黑色连帽长袍的信众围在她身边,嘴里发出尖锐的呼号,像是在参加一场狂欢。
他们每一个人都捧着一个银色杯子,杯子里盛放着林念慈的鲜血。
领头的那个黑衣男人将血一饮而尽,默默感受。
其余人则屏息地看着他。
还有几人飞快把林念慈捆绑在一个圆形祭台上,手脚均用铁圈焊死。
“怎么样”有人忐忑地问。
“玄门那边传来的消息是真的,她的血就是不老神药我获得了更多力量,是真的”黑衣男人高高举起银杯,似野兽一般啸叫。
看见他容光焕发的脸,其余人迫不及待地喝光杯子里的血。
现场响起一片吞咽声,听在林念慈耳里却仿佛魔鬼的絮语。她逐渐意识到这些人在打什么主意。他们竟然与香火村的那些怪物一样,准备吃她的肉,喝她的血。
不不不,不会的她的信徒不会那么残忍
然而这种自欺欺人的想法很快就被打破。发现林念慈的鲜血果然具有神奇的功效,这些人纷纷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小刀,排着队走到祭台上,片下她的皮肉。
“感谢圣女的恩赐。”他们每一个人都会跪在林念慈身边,用虔诚地语气说出这句话,但下手的时候却半点也不留情。
只短短几分钟,林念慈的右大腿就被削掉了一大块,露出森森白骨。
她疼得连连惨叫,想要吸光这些人的生命力,白幕却化成一团黑雾,钻入她的身体,牢牢锁控住她的磁场,让她没有办法进行反击。白幕的魂体一日没耗尽,她的磁场就一日不能释放出去。
而白幕的魂体到底有多强大
十世天煞汇在一处,足够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