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阳被苏枫溪的血喷了满脸,却丝毫也不嫌弃,只是紧紧搂着她,不断询问她发生了什么事。他知道苏枫溪不会死,只要老怪物没事,她就能一直活着,但她此刻的情况真是吓住他了,口里不断吐血,一汩接一汩,像是不把全身的血液吐完就不罢休一般。
与此同时,更可怕的事发生了,她胸前原本被拐杖扎破,后来已自行痊愈的伤口,现在又开始溃烂了,速度非常快。更确切地说,她的整个身体都在溃烂,并散发出浓烈刺鼻的腐臭味。
跟随张阳一起来警察局要人的那名白大褂吓得瑟瑟发抖,颤声道:“张总,苏小姐得的到底是什么病?这可不是厌食症啊,您之前都是骗我的?”他以为只是帮朋友一个小忙,如今才发现自己似乎摊上大.麻烦了!
狂乱的张阳.根本就听不见他在说什么,只是不断把苏枫溪吐出口边的黑血用手给抹回去,然后捂住她的嘴,试图阻止血液的外涌。
白大褂急了,整个人都往后缩,尽量远离抱在一起的两人,急促喊道:“张总,我要下车,我要下车!苏小姐得的根本不是厌食症,她这个样子哪里是厌食症,分明是感染了病毒!你骗了我,你这样做会让病毒扩散出去的!你会害死全城的人,你快把苏小姐送到我们研究所……啊……”
张阳拉开车门,把白大褂踹了下去,后面的车纷纷避让,发出刺耳的刹车声,还有车两两相撞,发生了事故。
但张阳全然不顾别人的死活,只是拿出手机,飞快拨了一个号码,张口就道:“苏苏快死了,我把她送回去,你救她!”
“不可能,我还活着,她就死不了。”一道沙哑空洞的嗓音从那头传来,透着一股压抑到极点的暮气。
“她真的快死了,她的心脏在溃烂!你救她啊,你快救她!”张阳扯着嗓子大吼。
“是梵伽罗对她做了什么吗?”这暮气沉沉的嗓音在提及梵伽罗时竟然有了轻微的波动。
“他用拐杖扎她的心脏!演唱会的视频你看了吧,那根拐杖很邪门!”
“不是拐杖的问题,那种程度的法器还不至于要了苏枫溪的命。我活着她就能活着。”
那头话音刚落,苏枫溪就喷了一大口血,完全溃烂的胸膛里跳动着一颗越来越微弱的心脏。她不再为了活下去而挣扎,反倒进入了一种弥留之际的恍惚状态。
“你自己看看吧!”张阳已经说不出话了,只能颤抖着打开手机摄像头。
那边的画面是全黑的,这边的画面中.出现了苏枫溪形同骷髅的脸,那些溃烂的痕迹渐渐爬满了她的两腮,又往她的头皮蔓延。她如今已没有半点人类的模样,完完全全是一具正在腐烂的尸体。
漆黑的那头传来一阵粗重的喘息,而且慢慢变得急促,虽然看不见对方的表情,却不难察觉到他的紧张。如果张阳的脑子足够清醒,他甚至能从这一阵急过一阵的喘息声中挖掘出一丝恐惧。
“她,她头顶的那些黑色灰尘是什么?”过了好一会儿,那头才又开始说话,嗓音却不再迟缓空洞,反倒像是掺杂了一些尖锐的杂质,从喉咙深处急急地涌了上来。
张阳的脸已糊满了涕泪和黑血,表情似恶鬼一般狰狞:“我怎么知道这些灰是从哪儿来的,你救她啊,你废什么话!”他的脑子已经不能思考了,又怎么可能会关心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
漆黑的那头重重喘息:“这灰尘是不是梵伽罗弄来的?是不是!”这最后一句竟然带上了逼问的意味。
灰?梵伽罗?提及这两个关键词,张阳的脑子才开始运转,连忙点头:“对对对,是梵伽罗弄来的,他从苏苏家找来一个罐子,里面就装着这种灰!是灰出了问题吗?我把它拍掉,我马上把它拍掉!”
张阳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把手机丢给保镖,急急忙忙给苏枫溪拍灰,拍了几下才发现这样不行,会伤到她脆弱的皮肤,便用嘴细细地吹,眼眶里的泪滚滚而落。
手机的免提还开着,那道沙哑的嗓音粗喘了好一会儿才勒令道:“你马上把她带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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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分钟后,张阳抱着心跳越来越微弱的苏枫溪飞快跑进一栋豪宅,宅邸内的门一扇一扇自动为他打开,到了最后一扇却紧紧关闭着,那道沙哑的嗓音由安装在天花板的扩音器里传来:“把她放下吧。”
“你开门啊!”张阳不肯放下苏枫溪,只是大力踢踹最后一扇门。
“我不会放她进来的,她中了血孽。”
“你开门,快开门!你不是可以赐人长生吗?你现在就赐,你让苏苏继续活下去!”张阳看向安装在角落里的摄像头,表情癫狂。
“中了血孽的人必死无疑。”
“长生之人也会死?”张阳无力地瘫坐在地上,整个左半身都沾满了血,却死死搂着苏枫溪不肯放手。
“那是血孽,自然会死。”
“血孽是什么?”张阳用沾满了鲜血的手轻轻擦拭苏枫溪的头皮,试图把那些黑色灰尘抹去。
门里的呼吸声又加重了,嗓音中甚至带上了颤抖:“血孽是弑杀血亲的罪孽,是最重的一层业力!是十世功德都消不去的障!她现在承受的是孽力反噬,谁都救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