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不曾听父亲提起过。”说这句话时孟纾丞声音也是温和的。
主持大概有些失望,但仍仔细的与他介绍起净安塔过往的来历故事。
卫窈窈看见主持的神情,倒想劝劝主持别放在心上,这人他不信佛,便是他父亲可能提过,他也不感兴趣,自然也不会记得。
不过主持也没有失望太久,反而像是遇到知己一样开心,孟纾丞教养好,学识广博,他听得专注,时不时开口,对主持提到佛经竟也能对答交流。
主持高兴地引他往楼上走,净安塔共九层。
卫窈窈暗暗猜测孟纾丞究竟看过多少书,跟着孟纾丞的脚步走上楼梯。
这个时辰,净安塔竟也有不少人,多是读书的仕子或是途径兖州的游人,正三三两两地穿过净安塔建完并未再扩建,狭窄的楼梯显得有些拥挤。
迎面走来两个体型壮硕的男子,孟纾丞手臂微微用力将卫窈窈拉到自己身体里侧。
等人过去了,卫窈窈才拍拍孟纾丞的肩。
孟纾丞没有回头,只轻轻地说:“你走里面。”
卫窈窈点点头,听他说:“不知今日可有荣幸品一壶父亲当年喝过的茶。”
“听说您要来,茶水早已备下,”主持道,“四楼视线阔朗,可览遍山色,是谈经论道,品茗闻香的妙处。”
四楼并未对外放开,只有一个僧人在煮茶,主持送他们进来后,便放下手里的活,和主持一起离开了。
耳边陡然安静下来,卫窈窈靠在窗口坐下,终于能歇息了,她狠狠地松了一口气,闻着檀香,望着山中景色,心绪渐渐变得宁静,疲惫渐消。
她趴在窗户口,低头一瞧,就看到王韶乙他们。
几个人好似也不知道累,正精神抖擞地绕着净安塔观察,走进后退,像是要把整个细节都要看清。
王韶乙仰头也看到了卫窈窈。
笑着朝她拱手拜了拜。
听到脚步声传来,卫窈窈带着笑容,懒洋洋地扭头看过去,孟纾丞走来,手里多了一套茶盏。
卫窈窈忙坐好了,眼巴巴地望着他。
孟纾丞扯唇:“小心烫。”
卫窈窈点点头,小心翼翼地捧过茶盏放到窗台,缩回手摸摸自己的耳垂。
孟纾丞站在她身后,望着窗外。
“喜欢和他们在一起?”
“也没有差多少岁,挺能聊得来的。”卫窈窈随口说道。
孟纾丞手指搭在她的椅背上,无意识地敲了敲说:“王韶乙去年及冠。”
卫窈窈掰着手指头数了数,咕哝:“我估计十五十六?算一算也没有差多少岁呢!”
正说着,她忽然转头:“不过你也只比他们年长**岁,他们都还没有入仕,您就入阁了!”
孟纾丞目光落到她身上,从她眼里看到了震惊和赞叹,心中微动,手从她的椅背上拿开,背到身后,眸光柔和:“嗯。”
卫窈窈也嘻嘻一笑,趴回窗边,朝远处指了指:“我下山时,也想坐那个。”
朝她指的方向望去,是一群靠抬着竹轿为生的脚力。
孟纾丞淡淡地笑了笑,随她了。
“不过我没有银钱。”卫窈窈张张自己空空的手掌,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他。
意思明了。
她的脸只有孟纾丞巴掌大,便是未施粉黛,气色也很好,乌黑的眼睛亮晶晶地盯着他,等他朝景硕招手,她就笑起来,明艳的五官多了几分纯真可爱。
孟纾丞让景硕送来个钱袋子,放到她手里,还告诉她:“以后想用银钱,找闻谨支取。”
卫窈窈捏着很有分量的钱袋子,沉默了一下,装作不经意地问:“我想要多少,都可以吗?”
孟纾丞:“嗯。”
卫窈窈眼睛弯成了两道月牙,露出洁白的贝齿,故意说:“我可会花钱啦!”
孟纾丞靠着椅背,轻轻吹过茶汤上的茶末:“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