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克俭可不是说笑, 刀锋冰冰凉,贴着洪婆的喉咙,她觉得自己要是大喘一口, 说不定皮就被割破了。
洪婆连忙紧闭着嘴, 不敢嚷嚷了。
“你哭啊!接着嚎啊!当老子是软柿子, 吃这一套?”
樊克俭冷哼,转身盯着洪俦。
“她, 是我媳妇儿, 他,是我儿子, 跟你没关系。什么玩意儿!发达了抛弃糟糠之妻, 用装死逼他们母子去死, 你怎么不真的去死一死?装死爽吗?爽吗?!”
樊克俭收回刀,拿刀面“啪啪”地拍洪俦的脸。
“都踏马死了这么多年了,现在突然诈尸。咋?欺负我儿子年纪小不懂事没人罩吗?老子今天话放这儿, 他动不得你们,老子不怕!”
弱小可怜又无助的明庭抱着胖弟弟听话地躲在樊克俭身后。
没错, 我有爹, 亲的!
渣爹遇到亲爹, 第一局完败。
“樊将军, 你这是要仗势欺人吗?”
洪俦双手紧紧抓着轮椅的手柄, 手背上青筋突起。
“人?你是不是太抬举自己了?你是人么?做的叫人事儿?”樊克俭“呸”了洪俦一脸,“自己不做人事儿, 就别怪别人不把你当人。”
樊克俭站在前面,护着珍娘和明庭,高高大大的个子,像威武的小山。
“今天本将军把话放这儿, 谁要亲近洪俦,就是跟本将军作对。我夫人心善不计较当年的事情,可这姓洪的一家给脸不要脸,那可别怪本将军不客气!”
樊克俭把长刀丢给明庭,迈着步子走向洪俦。
看到樊克俭,洪俦心生胆怯。
对方高大威猛,他哪怕双腿健全都打不过,更何况现在残了。见对方走过来,气势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洪俦后背贴在椅背上。
“樊将军,你,你要干什么?我可是小顺的亲……”
“放你娘的狗屁!他是我的儿子!”樊克俭一拳头砸洪俦肚子上。
哇喔——
明庭兴奋地看着两颗带血的牙齿从洪俦嘴里飞出去,指着洪俦跟樊卓说,“爹爹威武!”
樊卓刚才被吓坏了,现在看到樊克俭揍坏人,只觉得爹爹好,拍着小巴掌,嘴里不断喊着“威武威武”。
等洪俦被揍成一摊烂泥躺地上,樊克俭看向洪婆。
“别,别打我!”洪婆从地上爬起来,麻溜地跑了。
别说,她一把年纪了,跑起来健步如飞,眨眼消失在了众人眼前。这叫什么?母子也是同林鸟,大难当头娘先飞?
“走着,回家!”樊克俭从明庭怀里接过樊卓,让孩子坐在肩上,他一手拉着珍娘,一边示意明庭跟上。
一家四口,和和美美。至于洪俦,他是谁?
发生在银楼门口的事情,插翅膀一样传遍边城。
本来边城不大,住久了谁是谁大家也都知道,没想到洪俦还有这样的过去。
没人说樊克俭做得不对,是男人就应该护着自己老婆儿子!这才是真男人干的事。
至于洪俦做的那些,才是叫人不齿。
龚雁得知洪俦和洪婆在银楼前说她是妾,差点儿气吐血。
她顺利生下了一个胖小子,有明庭给的养生方子,产后恢复的很好,儿子也白白胖胖,一家人都高兴着,谁知道会出这样的事情。
“我是他三媒六聘娶的娘子,当初的证人都在,今天的事情不能这么算了!”
龚雁让男人请了龚父过来,跟父亲商量这事儿。
那时候龚父见洪俦敢打敢拼,问他有没有娶妻,是他自己说未婚,怎么现在话音一改,龚雁成妾室了?
龚父也恼火,他刚知道洪俦前妻高嫁,是樊将军的夫人,她的儿子还是承信伯。
这事处理不好,他家被樊将军记恨上,那可是天大的麻烦,以后龚家恐怕在边城难以立足。
“樊夫人性子和善不记仇,否则她早对洪俦动手了。还有小伯爷,也不像是心眼小的人。这个该死的洪俦,他把我们坑苦了!”
龚父咬着牙,和龚雁商量半天,第二天一早去衙门把洪俦告了。
他们告洪俦停妻再娶,还告他骗婚。
龚雁一口咬定,自己并不知道洪俦家里有妻子,她不清楚这事儿。
洪婆带着洪小山和洪小妹到边城,他们无意中说漏嘴,她才知道真相。
这么多年,她一直以为自己是正室娘子,是洪俦欺瞒龚父,欺骗了她。
明庭听到消息,直夸龚雁聪明。
不出意外,樊克俭以后很多年会驻扎在边城,得罪珍娘可不是明智之举。
龚雁是当事人,当年被洪俦骗婚,现在又被他们母子当众羞辱,倒不如状告洪俦,投诚表忠心。
很多事情珍娘不方便出面,龚雁可以,这也是她将功补过的方式。
毕竟,龚雁并非完全无辜。
洪俦天黑了才被家里仆人拖回去,到家吐了两口血,躺床上鼻青脸肿,整个人萎靡了。
洪青云和洪青霜这时候才知道洪俦的前妻是樊夫人,长子是承信伯。
珍娘那么漂亮那么有气质,爹是牛粪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