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化掉,脆弱又美好得让人不忍触碰。
青夕喜极而泣:“我当姑姑了!哈哈,对了——这到底是男孩还是女孩?”
她话一出,倒把大家都问住了。幼崽团子从外表根本看不出性别,就连青阳也皱着眉头犯了难。但泠渊一瞧便说,“两个都是男孩。”
“真的?”青阳惊异道,“这是怎么看出来的?”
“直觉。”泠渊这么回答他,神色却是笃定。孟亦觉猜他同为水魔,可能有其它方法来感知孩子的状况,便毫无疑问地相信了他。
青夕伸指轻轻地戳了戳其中一只团子的脸蛋。感受到那细腻的皮肤一弹一弹,她用了很大气力才恋恋不舍地收回手,嘟哝道:“外甥好软呀,我都怕把它们戳破了。”
青阳给刚出生的孩子小心地洗了澡,便把孩子托付给他们,匆匆赶往屋内去照料妻子了。
屋外的几个新晋长辈轮流抱着两只崽子,一时空气里默默地洋溢着喜气,谁也没有说话。
不过奇怪的是,每当轮到泠渊来抱的时候,两个娃都会哭得特别大声。他起先以为是姿势不对让它们不舒服了,但改变几个姿势后,他发现无论怎样两个孩子都哭个不停,不禁有些郁闷:“侄子是不是不喜欢我?”
孟亦觉静默地观摩了片刻,猜到了原因:“会不会是同为水魔,你的气息太强势了,让孩子们不舒服了?”
青夕提议道:“师弟,你让师尊抱着试试吧。”
泠渊将孩子交给师尊。令人吃惊的是,两崽子一回到孟亦觉怀中,居然真的停止了哭闹,闭上嘴巴安安稳稳地睡了起来。
看来真是如此。孟亦觉思忖,正所谓“王不见王”,水魔因为种族个体太过强势,气息对于同胞具有排斥性,离得近了的时候彼此往往针锋相对。
而他自己作为木魅,体内气息恰好能与水魔相辅相生,大概就是幼崽们能够与自己安然相处的缘由。
青夕去了灶屋,去给操劳整晚的哥哥嫂子还有夜氏准备夜宵。泠渊搬了把藤椅过来,让师尊静静地靠坐在屋前的月色下。
北荒冬日的月亮很圆,很近,也很凉。
孟亦觉下意识搂紧了怀里的孩子,用自身的体温暖着它们。他一时感到喉头酸涩,心中百感交集,有兴奋,有期待,有关于未来的无尽遐思。
他从未如这般真正地认知到,原来,新的生命降生在这世上,本就是一件无比伟大的事情。
而能够亲眼见证生命的诞生,是幸福,也是一种荣耀。
*
两个小团子刚一降世,立刻得到了整个竹林苑亲友团的至尊宠爱。
也许,比起竹林苑的所有人而言,团子们的童年都是最幸福的。青阳和青夕很小就成了孤儿,泠渊和盈盈少时也不曾拥有过完整美满的家庭。而团子们出生便有爹爹娘亲无微不至的照料,也有外婆姑姑舅舅等人的陪伴。
孟亦觉看得到,在两只幼崽的身上,竹林苑的大家毫不吝惜地倾注自己的热情与善意。或许是被幼小生灵的鲜活可爱所打动,亦或是出于一种补偿的心态,年轻的孩子们卯足了劲儿对更小的孩子好,就像是在补偿过去的自己。
青夕曾笑着戏言,如今这两个团子算是当之无愧的四境第一宝贝——父亲是出身名门的小医仙,母亲和外婆是北荒兽族之王,舅舅是魔域之主,此外还有个在仙盟当差的姑姑,往后无论走到天底何处都有人罩着。
说到这里她又开始发愁,因为她不知道该如何确定小家伙们该如何称呼师尊。
一群人七嘴八舌地讨论来讨论去,还是放弃了,毕竟孟亦觉有了与泠渊的这一层“僭越”的关系存在,他们就无论如何也排不好辈分。
最后,盈盈将思路跳脱出原有的关系圈,提出干脆让孩子也拜孟亦觉为师,这样便解决了称谓的尴尬。孩子们可以直接称呼孟亦觉为师父,而不是理不清的家族辈分。
只是如此一来,两个小崽倒是成了爹爹姑姑和舅舅的师弟。
青阳和青夕倒不介意,他们甚至隐隐地希望这桩事情能成。因为自打大家各奔东西后,师尊不得不一个人留在宗门,若是有了新的徒弟,日子也会充实有趣得多。于是他们便约好定下来,等到孩子长大了,若是自己愿意,就继续拜入孟亦觉门下,让他作为师尊来照顾它们。
*
作为新手爹娘的青阳和盈盈,常常面对崽子无理由无休止的哭哭啼啼感到不知所措。
幼崽是仅凭本能行动的生物,没有白天黑夜的概念,只有吃了睡、睡了吃,饿了会哭,醒了会叫。
它们常常在大半夜里睁着毫无睡意的大眼睛,哭声一个赛一个热闹。
这时,在外操劳一整日的年轻父母不得不起身下床,拖着疲惫的身子把它们抱进怀里哄着,直到它们再度沉入梦乡。
一次两次也就罢了,然而事实上,自孩子出生以来,这样的事情每天都在发生。青阳和盈盈被迫从疲惫昏沉的睡梦中惊醒,不到一个月,两人的黑眼圈逐渐加深,倒是愈发有夫妻相了。
好在,这个困扰最终随着孟亦觉的出手迎刃而解。
水魔族对于木魅有着发自本能的亲近,这种亲近甚至如同血脉亲缘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