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逃命的事儿, 忠亲王那边是一点都不含糊, 比起之前顾启珪来到北城门的时候, 只看速度, 忠亲王一行人快了不是一星半点, 不过想到他们身后还有追兵这种情况倒是也能理解,他们肯定是极想早点出城的。所以就算现在这个时节并不是去北境的好时候,但起码是条生路, 看来于生死之事上忠亲王还是拎得清的,所以他现在是拼了命的要出城。
顾启珪坐在案几前煮着茶, 老神在在的等着, 不过似乎茶叶并不合口味,所以顾启珪脸上的表情说不上多好, 不过这也情有可原,一个护城长能有什么好茶, 都是些碎茶片儿, 顾启珪虽不好口腹之欲, 但是这些年入口的都是好茶, 这猛然间尝到这茶, 不适应是一定的。
“主子,大致还得两刻钟,”顾擎看看外面的动静,禀报道。
顾启珪点了点头, 示意自己知道了。
顾启珪站了起来, 在城楼之上寻了个最佳的地理位置, 看向远处的两广,说起来他对这样的位置并不陌生,之前在燕城的时候,他就这样站在城楼之上看城楼之下兵将对垒,没想到在这才过了不久,就又出现了这事儿,同样的视角,城楼之下还会发生类似的事情,想想就觉的可笑。
顾启珪伸出手去,一片片晶莹的雪花落在皮肤上,不过他现在已经感觉不到冰凉了,他现在身上冷的厉害,几乎和外面的温度差不多,再加上身子本身底子就不好,顾启珪现在并不舒爽。顾启珪现在只希望一会儿事情能按他的希望推进,这样他就可以尽快完事儿回家了,待在这里哪有家里舒服,妻儿老小还都等着呢,忠亲王可不要耽误太多功夫才好。
忠亲王这边
前面又是一个岔路口,最前面的忠亲王停了下来。
“爷,往前一直走就能到北城门了,现在不能停,”有侍卫向忠亲王禀报。
“走走走,究竟要走到几时,北城门还需要多些时候才能到?”忠亲王暴躁的很,他觉得自己已经跑了很久,但是依然还是没有看到北城门的影儿,身后追兵的声音似乎离得越来越近,惊吓、担心、对死亡的畏惧,使得他心力交瘁,说话自然不会又好气儿。
“爷,现在根本没有时间说这些,后面追兵已经追上来了,现在正值夜晚,属下不能分辨具体道路,不过大致推断咱们已经走了大半路程,还请爷继续前行,”说话的不是忠亲王的亲卫,而是平常时候跟在袁坤身边的侍卫。袁坤最是重礼节,他的亲卫平常时候肯定不会对主子这样说话,但是今日不同,他们的主子——袁坤舍死拖延时间把忠亲王保了出来,袁家的这些亲卫当然替自家主子不值,要是保出来的是明白人,他们也不会这么委屈,但是这明明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怎么值得他们主子舍命相护?
现在他们去北境是唯一的出路,这样一来,他们也许还能寄希望与陆家大老爷陆岩真的能帮他们,这样自家主子也许还能有条生路,没想到就算到了现在,忠亲王还是挑三拣四,看不清形势。
“胡说什么呢,爷自有爷的想法,你作为属下听着就是了,是你能挑刺儿的吗?”袁坤身边的侍卫长看到这侍卫说的放肆,出声呵斥,接着就对忠亲王说道:“爷,我们确实是要赶紧赶路,现在时辰实在耽误不得。”
忠亲王一通哑火,想发脾气又发不出,想说什么又说不好,他怎么觉得侍卫长这话像是跟他不对付似的,不过他也确实没辙,他现在还指望这些人呢。出逃北境是他舅父给他留的最后一条生路,就算是受苦受累他也得到去,等到了那里还有一线生机,否则只能是死路一条。
接下来当然是继续赶路,终于在一刻钟后,他们能看到北城门的影儿了,因为周围没有村子树木掩映,北城门很快就整个暴露在他们眼前。
此时的北城门冷冷清清的立在那里等着他们过去,周围没有守城的人影,唯有城楼之上的小门楼中有熹微的烛光透出来,想也知道是守城长所在的地方,因为之前已经从护城军那里了解了这边的情况倒是没人觉得不对劲。
忠亲王一行人松了一口气,他们是危机之中逃生,在往北城门来的这一段路途之中心神都是紧着的,看到北城门不免心神一松,只要出了城门,他们的前路就宽广起来了,身后的追兵也不用再忌惮。
这样想着他们脚下使劲又加快了几分,终于他们到了城楼底下。
侍卫长看看周围,觉得有些不对劲儿,按理说他们的动静不小,怎么守城长那边没有丝毫的动静,难道是睡着了。不过此时他无暇多想,后有追兵他们根本无路可退,所以前面就算是豺狼虎豹他们也得一路往前,总之不会有更坏的结果了。
不过事实证明,结果只有更坏的,前面倒是没有那些豺狼虎豹,但是却有索他性命的人。
“属下立即上城楼开城门,”马刚停蹄侍卫长就请示,在忠亲王点头示意之下上了城楼。
京城四面城门都是有机关在里面的,均有把手一按开门闭合,这还是大齐开国先祖带兵进入京城之后的壮举,但是这把手却是有学问的,把手一般会有机关锁锁着,钥匙每次宵禁之后均会上交护城将军,尤其北门一年中开门的时候甚少,所以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