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嘉平县主的眼神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和严肃,“你不要管,我有自己的打算。你素来得你皇祖父看重,加上你和盛园那宋侧妃交好,日后就算我不在了,楚承昭那小子也不会为难你。”
嘉平县主突然就红了眼眶,她膝行上前道:“父亲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让女儿独善其身,眼睁睁看着您被二皇叔他们拉下绝境深渊?”
大皇子抿唇不语。
嘉平县主又道:“若是易地而处,父亲会选择保全自己,而不管女儿的死活吗?”
“那自然不会!”大皇子斩钉截铁道。
嘉平县主是虽然是女孩,但是他把她看的比谁都重要。别说是女儿有危险,就是女儿在过年时胃口不佳,清瘦了一圈,他都很是心疼了一番。
“我和父亲也是一般!”嘉平县主忍住眼泪,目光坚定地看着他,“所以父亲不用多说,女儿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父女俩沉默了一阵,一时间书房里安静地落针可闻。
最后,大皇子的一阵叹息将沉默打破。他自责又惭愧地想到,这些年他真是失去了理智,平白无故地被扯进了无休无止地争端之中,少了和妻女相处的时间不说,还连累女儿如今还要为他放低身段,外出求人。
“父亲不用这般忧心。”嘉平县主用帕子擦了眼泪,对他笑了笑,接着道:“今日那周嬷嬷就是来传信的,且传的也是好消息。宋侧妃帮我劝说了太孙殿下,殿下说日后会留下父亲的命。”
她像一个孩子一般地看着他,眼神里满是孺慕之情,“到时候咱们就从京城离开,不拘是山村乡野,还是大漠边塞,咱们一家子同进同退,远离这京城的是是非非,只过咱们的日子好不好?”
大皇子如何还说得出拒绝的话,他长叹一声,难得亲密地摸了摸女儿的发顶,“好,都好,我都听嘉平的。”
嘉平县主这才真的笑了起来。
没过多久,大皇子妃那边的人来问了。
毕竟平时这个时候,嘉平县主都会起身去大皇子妃那边请安了。
大皇子对着嘉平县主笑道:“去吧,别让你母亲担心。”
嘉平县主起身行礼,出书房之前她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脚步。
只见大皇子依旧坐在远处,虽然还好像在看她,但目光有些放空。
嘉平县主到了门口,仍有些不放心,交代了小厮和贴身太监好好照看大皇子。
交代完了,她又在门口略站了站,见到大皇子从贴身的地方拿出了一个小玉瓶,从里头倒出了三无颗赤色丹药吞进了嘴里。
嘉平县主奇怪地小厮,“白大夫不是已经出府多日了么?父亲现下服用的是哪位大夫开的药?”
那贴身太监是打小就跟着大皇子的,此时便解释道:“县主放心,殿下如今每日已经能睡上两个时辰了,所以也不用再吃安神的药了。殿下服用的那药也不是大夫开的,是殿下从宫里带出来的顺气清心丸,也算是补药的一种,已经吃了多年了。”
嘉平县主的眉头不由皱起。她居然一直不知道父亲有服用这种补药的习惯。
她过去对医理是一窍不通,但是自从和宋瑶、赵颐宁一起开设悬壶阁之后,耳濡目染地也知道了一些。尤其是宋瑶,常挂在嘴边的话就是‘是药三分毒’,去年春日里她吹了风,鼻子不通气,赵颐宁要给她开药,她还说这种小病不值当吃药,药吃多了会增加人的什么‘抗药性’,自己痊愈才能锻炼自己的什么‘免疫力’。
嘉平县主当时听得云里雾里,但看赵颐宁居然还真的没有给宋瑶开药,宋瑶也是病了七八天后就自己好了。
想来宋瑶说的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所以这天闲下来的时候,嘉平县主还是觉得不放心,让丫鬟替自己跑了一趟,把在悬壶阁里坐诊的赵颐宁给请到了自家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