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你无功?”嘉平县主抬起美目,眼波流转瞧着宋瑶,“之前乔迁宴的事情,宋侧妃莫不是忘了?”
宋瑶只觉得呼吸一窒,心跳都不觉快了几分——她可真是又漂亮又威严!
“没,没有忘记的。”宋瑶气势低了下去,但还是道:“总之,太贵重了,我不能收的。”
嘉平县主有些头大。东西贵重吗?在她看来不过还好。她本来就是送礼苦手,难得还算花费了心意拾掇出来了一点东西,对方居然不想要。
“那你想要什么?”嘉平县主沉吟道,“你说吧,但凡我能寻摸来的,都成。”
宋瑶连连摆手,“我真不是这个意思。县主能送来米面炭火我已经是感激不尽了。何况之前的事,我只是看不过眼才出言提醒的。”
“那或者,你有什么难办的事,我也可以帮忙。”嘉平县主难得十分地有耐心。或许是宋瑶散发好意在先,又或许是她对宋瑶颇有好感,便继续道,“你但说无妨。”
她这么一说,宋瑶还真的想到一件可以让她帮忙的事。
她摆手让轻音和飞歌都下去了。嘉平县主也让自己的丫鬟和婆子都退了出去。
宋瑶这才开口道:“勇勤侯府的那位嫡姑娘,我因为一些事情不喜欢她。县主能否……”
嘉平县主挑了挑眉,道:“我本就不会轻易放过她。这事就算你不说,我也会做的。”
她虽然如今还是县主,但是皇帝的长孙女,帝后面前也算得脸。她想办的事,京中还真鲜少都办不了的。没想到宋瑶提出来的却是这样一件她本来就会去做的事。
真不知道该说她是性子单纯,还是有些发傻了。
宋瑶笑了起来,一对眼睛完成了月牙儿,里面满满当当的都是发自真心的笑意。
“这就是县主送给我最好的礼物了。”
嘉平县主都被她感染地笑了,无奈地摇头道:“你可真是个有趣的人。”然后又问她,“你想要我怎么做?毁她的容,还是要她的命?”
“咳咳咳……”宋瑶正好端起了茶盏抿了一口,闻言差点把自己呛住。
终于顺完了气,宋瑶说那还不至于。然后她转念想到,她同赵安宁本质上来说并没有什么仇怨,被她害过的是赵颐宁,她觉得不至于,那是因为她是局外人。身为当事人的赵颐宁怎么想还未可知,她不能帮着赵颐宁做主。
宋瑶询问嘉平县主是否介意自己再请一人过来,嘉平县主让她随意。
须臾,赵颐宁被请过来了。
她现在是普通百姓的身份,见着嘉平县主是需要行大礼的。
嘉平县主挥了挥手,免了她的礼,三人都坐在圆桌前说话。
宋瑶之前和赵颐宁说过乔迁宴上的事,所以也不用再解释前情,就同她道:“县主说要谢我当日出言提醒,问我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想着不若就让县主处置了赵安宁,你看如何?”
赵颐宁笑起来,感激地看了宋瑶一眼。她虽然将自己的身世告诉了她,但这到底是她自己的私事,宋瑶却想着帮她筹谋,这份心意实在是让她不知道如何报答。
嘉平县主此时也听出来了,宋瑶和那勇勤侯府的赵安宁并没有什么过节,有过节的应该是眼前这个穿男装的姑娘。
不过她也不是那种喜欢探究人私密事的人,所以便看向赵颐宁道:“我说话不喜欢兜圈子,你想如何,便直接说吧。毁她的容,还是要她的命?”
赵颐宁的反应就比宋瑶淡定多了。她摇了摇头说都不用。
“我只想要她失去她最在乎的东西。”赵颐宁的唇边换换绽放出一个笑容,“我要她跌到尘埃里,在无尽的绝望中挣扎,求死不得。”
嘉平县主在宫里长大,早就见惯了生死。小时候她还听不受宠的宫妃说过,‘这人想死最是简单了,难得是想死还不能死的那种绝望’。
她的手指在圆桌上轻点,俄顷她也跟着笑起来,“有趣。”
宋瑶还不大听得懂她们说的话,见着她们笑,就也跟着笑。
赵颐宁看了宋瑶一眼,道:“肚子有些饿了,娘子可能让人做些点心来?”
宋瑶一听这就是要支开她的意思,她点了点头,笑道:“你们先聊,我去灶房一趟。”
嘉平县主又再次挑眉,今天的事情在她看来真的是格外有趣。宋瑶好歹也是皇孙侧妃,居然乐呵呵地就被人支开了?另一个姑娘也很有趣,年纪看着不大,眼神却沉静地很,说起话来格外对她胃口。
从来觉得不需要朋友的嘉平县主,破天荒地在想,怪不得皇叔家的女孩都爱扎堆结手帕交,原来和兴味相投的人说话是这般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