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瑶懵了,她就是想阻止世子爷离开,怎么落到郑氏眼里就成了勾引了?!
蒲扇大的巴掌落到眼前,宋瑶刚要偏过头躲避,就看到横亘里斜插出一只手,挡住了郑氏的巴掌。
“太太,您自重。”楚承昭的神情是前所未有的冷,声音亦是冷到了极点。
郑氏将门出身,早些年也是舞枪弄棒的一把好手,可楚承昭这看似随意地一挡,郑氏的手就无法前进半分了。
宋瑶壮了胆子道:“太太这是打了我的丫鬟还不算,还要亲自打我的脸?公子说了,圣上已经默许了,太太不把我们公子的话放心上便罢了,如何连圣上的话也不听?您就这么看不得我们公子好?您打吧,打的我一尸两命。我倒想看看,到了那时候,外头怎么说,圣上怎么说……”
嘴硬归嘴硬,宋瑶还是没敢往前,只缩在楚承昭身后。
郑氏气极,当家做主这些年,除了早年她要在来侯爷面前装乖,还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同她说话。可她也知道宋瑶如今确实是碰不得,刚她是想起了楚清源过去的糊涂账,一时被怒火冲昏了头。
没得办法,郑氏只要又端起了嫡母的架子,“昭儿,她当着我们的面勾引你父亲,还如此顶撞我,你还包庇着她?你说你这大好儿郎,有着锦绣前程,何苦要和这样的妖精牵扯不清?”
宋瑶这么一番顶撞,听得楚承昭心里很是舒服。若不是老侯爷自小教导他为人做事需得沉着慎言,他怕是一肚子更难听的话都对郑氏倒出来了。
所以楚承昭只是面色淡淡地道:“太太,她只是向老爷求情而已。是您想多了。她也不是有意顶撞您,只是一时亲切,还望太太见谅。”
“郑氏,你这是胡吣什么呢!”世子楚清源面子很挂不住。他虽然风流,但也不是那等寡廉鲜耻之辈。宋瑶是很美,可却是他儿子的房中人,他不过是下意识地停了脚,哪里就起了龌龊心思,郑氏是把他当成什么人了?
“好,是我想多,我胡吣,你们父慈子孝,为了个小狐媚子一个二个都不给我留面子。”郑氏又坐了回去,捂着脸开始哭。
“母亲,您别哭了。”
郑氏的三个儿女一直坐在一旁不出声。父母素来不合,成日争吵不休的,他们这些当儿女的也很难办。直到郑氏哭了,她最小的女儿才怯怯地靠向她劝慰。
眼看着重复了多年的闹剧又要展开,楚承昭扶起了宋瑶,知道今日这事情多半是不成了。
“圣上的话我已经和太太带到了,太太若是得空,便为我们准备起来吧。”
郑氏只把他的话当耳旁风,依旧只管哭。
“不知所谓!”楚清源也气极,同楚承昭一道往外走去。
到了屋外,楚清源拍了拍楚承昭的肩膀,“昭儿,这事儿是太太做的不是。你……你谅解她一些,她这些年也不容易。这几天府里有些事,她心情不大好。”说到这里楚清源也觉得有些难堪,侯府是最近是有事,那就是他又新看上了一个清倌人,需要一千两银子赎身。因这笔银子,已经闹了半个多月了。
他清咳了一声,又接着道:“等太太心情好了,我自会再和她说的,到时候一定给你们办得风风光光。”
楚承昭和楚清源虽然名义上是父子,但其实关系也没比陌生人好上多少。加上楚承昭又知道他这父亲花钱无度,老侯爷不过病了数年,他已经花掉了大半产业,如今偌大侯府还是靠着太太的嫁妆度日。是以楚承昭根本没对他抱什么希望,他道:“我这几年在宫里当差,俸禄除了交在公中的,也另攒了一笔。府里用度吃紧,兄弟们也等着成家,便不求什么银子了,只要太太应下,把名头扶正就好。”
听到他说不要银子,楚清源脸上的神情松快了不少,道:“你是个懂事的,这话我会给你转告太太。不出几日,肯定给你回信。”他看自己这个最小的儿子还是十分满意的,不论是外貌还是能力,楚承昭都是他那十几个兄弟中的佼佼者。
楚清源忍不住回忆,十七年前,他爹把楚承昭抱回来的时候,和他说这是他的儿子,生母是他那时候的相好。楚清源甚至都不记得那个相好的名字和模样了,只依稀记得是个商队里的舞姬。他一度怀疑这孩子不是自己的种。不过后来又一想,他爹最是重视血脉的,万万没必要撒谎骗自己。且府里孩子那么多,多一个小的,连奶娘都不用另外再聘,不过多给个房间的事,也就不再纠结了。
后头这孩子被他爹亲自教养,就更不用他费心了。
有时候楚清源也担心安毅侯府败在自己手上,毕竟他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若不是自己其余的亲兄弟都在当年的夺嫡之争中没了,怕是世子之位都轮不到他来坐。
但是看到如今最小的楚承昭都这般出息了,楚清源觉得自己的担心真的多余了。他还有那么多儿子呢,保不齐过两年还能冒出其他有出息的,总能将门庭支撑起来。
楚清源想得很美,楚承昭算是看出来了。不过他的相想法却不像楚清源那么乐观。府里儿子多,一个个成家也住不下。所以凡是成了家的兄弟,都会搬出去住,算是分了家。太太拿捏他的亲事,银钱吃紧却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他如今太有出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