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说笑着洗了手, 转道桌边。
安瑞已经在帮着摆菜汤,看见他俩回来,殷勤地凑过来扶祝圆。
祝圆受宠若惊:“安瑞公公客气了, 我自己来就行。”
安瑞笑呵呵:“应当的应当的,若不是主子那儿不得空, 奴才恨不得天天来给您斟茶递水呢。”
祝圆:“……”朝谢峥打趣道,“你苛待安瑞了?他怎么一副想跳槽过来的样子?”
谢峥斜了眼安瑞, 道:“你若是用得上, 我让他过来伺候你。”
安瑞的笑容登时僵住。
祝圆噗嗤一声笑了, 忙安抚他:“公公放心, 他开玩笑呢。”
她是开玩笑, 谢峥那边……可真是不一定。安瑞紧张兮兮地看向谢峥, 生怕这位主儿为博红颜一笑,把他给扔了。
谢峥却不搭理他, 慢条斯理端起碗,夹了块肉, 还催祝圆:“别理他了,吃吧。”
这就是不继续的意思。安瑞当即大大松了口气, 赶紧缩着脖子退下去, 还不敢走远, 挨着门边,偷偷摸摸地看着两位主子用膳。
祝圆被逗得不行,还真是来好奇心了, 压低声音问:“你这是怎么他了?”
谢峥顺手给她夹了块排骨, 避重就轻道:“骂了他两句罢了。”
只是骂两句?祝圆自然不信,不过这人既然不愿说,她也不问便是了。
谢过他夹得菜, 祝圆也扶筷端碗跟着吃起来。
这段时日估计是被肃王府的厨子养叼了,她回去祝家,吃得不太合口,加上情绪亢奋,回到去光顾着说话,也没吃多少,这会儿也确实是饿了。
埋头吃了小半碗,祝圆便听见旁边的谢峥开口:“添饭。”
她抬头望去,正好看到不知何时凑过来的安瑞屁颠屁颠地给他呈上一碗米饭。
再看他手边摞起的两个空碗,她咋舌:“你这是中午没吃好吗?我看你是压根没吃吧?”
他平日吃再快也没这么快啊。
谢峥却淡定如初,“嗯”了声便继续吃饭,不过,这回速度终于慢了下来。
祝圆有些狐疑,视线一扫,看到退到边上的安瑞拼命点头,登时挑眉。中午谢峥干嘛去了?难不成厨房真的敢怠慢这王府主子?
一顿饭吃完,谢峥比平日多吃了近两碗,放下碗后还打了个轻嗝。
祝圆忍不住笑:“倒是少见你这般吃法。”她看了眼桌面,道,“这还是咱家大厨的味道啊,可见人还在……你中午吃的真有问题?”
安瑞又在那儿杀鸡抹脖子的了。
背对着他的谢峥却面不改色:“当然。”
祝圆半信半疑:“好吧,回头我查查。”
最后也没查出个所以然,刘大厨那边信誓旦旦说没有任何问题,还举证说,连安瑞公公都没找他们问罪——毕竟,安瑞作为王府里的一把手管家,若是主子不满,他肯定不会为了几个奴才硬撑着。
这事儿也就不了了之。
日子还是照常继续。
四月芳菲,天气渐暖。
脱了大衣裳,祝圆在王府的日子越发如鱼得水,除了这几年做惯做熟的铺子杂事,便是井井有条无需耗费太多心神的家事,剩下的时间,她还能抽空看看书、逛逛园子,每天悠哉又自在。
比在祝府的时候还悠哉。
若不是刚成亲,又遇到祝爹迁升,她不好太过张扬,她肯定还要出门溜达逛铺子。
没错,谢峥终于开始出门上班了——他被承嘉帝安排到礼部实习了。
礼部,掌五礼之仪制及学校贡举之法。换言之,就是掌管大衍典章制度、祭祀、学校、科举等事。
这是个清贵衙门,没什么油水,也没什么太大实权。
谢峥去地方历练三年,回来还跟吏部合作拟了份《县府各类灾害救治指南》,然后又封王开府、成亲……轰轰烈烈一大串。
加上他前几年倒腾出来的业绩,所有人都等着承嘉帝的安排。
早先有传闻说谢峥想去工部,还有人暗自嘲笑,觉得此子耽于奇淫巧技,不堪大任。
结果,谢峥竟然被承嘉帝扔去礼部。
众人哗然。
有嘲笑的、有暗讽的,自然就有那支持的极力反对,理由不外乎那几个,诸如,“肃王眼光独到,不可埋没于礼部”,“肃王于税法颇有建树,可到户部”,“肃王对兵法颇有见解,可到兵部”……
承嘉帝烦不胜烦,索性直接曝光出来:“那臭小子自己选的地儿,你们找他说去!”完了甩袖离开。
阶下众人面面相觑。
于是,上班第一天,谢峥刚跟着激动不已的礼部尚书转悠完,还没开始熟悉事务,就被借故窜门过来的几部大人们堵住了。
刚回自己办公室的礼部尚书咻地一下又冒出来,将他们拦在外头:“诸位大人,这会儿礼部正在办公,请勿打扰!倘若有事,回头我们约个时间再详谈。”
“害,你礼部闲得很,说几句话功夫不碍事。”
“谁说的?!我这儿忙得很呢!”
“老黄啊,肃王在你这儿真的是暴殄天物啊,你也帮着劝几句啊!”
“去去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