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太太和徐箐箐是真没想到王秀芬居然知道这事, 并且轻描淡写说出来。
在场的其余人也是怔了怔。
温秋兰那事,十里八乡都知道,徐家在当地也是“有名”的家庭, 只是因为温芸平时没怎么出门, 大家都不认识。
季淮娶的是温秋兰的闺女?那个考上名牌大学的女孩子?还真对上了, 听说温秋兰那个女儿就是长得漂亮, 学习很不错。
徐箐箐语噎, 但徐老太太不是老惹的, 看向温芸, 明面上笑,说的话却暗含讽刺,“结婚这么大的事儿, 连个通知都没有。温芸啊,你这事也做得不太对。”
尤其是赚了钱, 还上万一个月,不回来也不打钱回来, 让她心里极其窝火。
原以为这小丫头片子上大学肯定要花钱,所以才把她赶走, 没想到居然这么赚钱, 可把她气死了。
“吃水果吃水果。”王秀芬也不恼,依旧笑呵呵招呼大家吃水果,脾气好得很,接上徐老太太的话,“这事儿有什么不对?她妈也不在你们家了,住着也不好,都各自不管了,通知不是更尴尬?这样也挺好。”
徐老太太见王秀芬杠她, 语气愈发不好,干脆直言,“好歹我们家也养了她这么久,直接去男方家,嫁了人,通知都不通知,拍拍屁股走人,真和她妈没什么两样,还真是温秋兰生出来的!”
话说得这么难听,温芸脸色变了变,刚要争辩,季淮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让她别急。
王秀芬掰着柚子在吃,“本来你们就不管她,今后也别管,大家就相安无事,说出去道理也通,毕竟没有血缘关系,温秋兰走了,你们也没义务管。你要是把话说得这么难听,那我就要好好和你掰一掰。温秋兰没走前,是不是也工作?赚到钱和你们家徐壮没差多少吧?你们家徐壮有两个孩子,温秋兰只带了一个,怎么就成你们家施舍养了?人家又不是孤儿。”
温秋兰之前和徐壮在工地上干活,大家都知道,她可没好吃懒做,勤劳肯干,徐家人也不算厚道人,加上重组家庭,里面太多弯弯绕绕。
徐老太太面色铁青,阴阳怪气,“是,现在考上大学了,出息了,能干得很。”
“那倒是,多懂事?”王秀芬还赞同出声,险些没把徐老太太气背过去。
徐箐箐受不了这种气,年轻气盛又火冒三丈,当下道,“就算再怎么样,她不用和我们家断绝来往吧?她有感恩之心吗?回来过一次吗?给我爷爷奶奶买过一点东西吗?就是养了条狗,养了这么久,也会摇摇尾巴!”
“哎哟。”王秀芬把掰了两瓣柚子递给季淮,“我瞧着我们家小芸挺有感恩之心的,好得不得了。你这个小姑娘要是这么明事理,当初办升学宴的时候,怎么不教教你们家人干点人事?方圆几公里,谁考上个大专办几十桌酒席收礼金?分明打着我们家小芸考上重点大学的名头,收的钱却一分不给她,把人赶出家门,分文没有去上大学,有感恩之心的人干这事?”
徐箐箐刚要狡辩,王秀芬又沉了脸,调高声调重重呵斥,“你也别说是你们家自己的事,骗自己家的亲朋好友也就算了,和温秋兰玩得好的妇女也请了,多不要脸才出这事?我本来也没当一回事,就当你们觉得这些年养亏了,想赚一波,然后一笔勾销,你要是找上门讨骂,我就和你讲讲这个理。”
“你要是真有本事考上了重点大学,你们家办一百桌,家家户户收礼金,大家再不想去也得去,也得随礼。这是你凭本事赚来的,也是村里的规矩,它不是红白喜事的人情礼金,全当支持你上大学。”
说着,她锐利的视线看向徐箐箐,中气十足质问,“小姑娘,你也读了很多书,我就问问,徐忠和徐畅家的孩子今年也考上二本学校,人家没办酒席,你们家送回礼金了吗?但凡有点感恩心,有点脸皮的人家,就算人家不办酒席,你们也得把礼金送回去吧?”
徐箐箐看到的都是王秀芬笑呵呵又随和的模样,哪里被这么严厉的指责过?当下面色就一阵青一阵白,一句话都憋不出来。
“你要说考上了让大家高兴高兴,礼金会还,没人说什么,你又不还,不就打着我们家小芸的名头骗钱吗?钱都给你上大学了,算盘打得真好,现在跟我说什么人情世故,什么感恩。小小年纪不学好,嘴皮子倒是胡话不断。”王秀芬话语强硬,一顿嘲讽。
院子里几位大妈大婶热闹看得起劲,徐家做的那事,之前还被一阵疯传。
不过好歹有重本大学生,村里也有办酒席收礼金的习俗,等于变相收钱供对方读书,那也是人家的本事,但现在性质可不一样,徐家打着温芸的名头收钱,转头来没给人家一分钱,还把人家赶出去。
这个爆炸性新闻可不得了。
徐箐箐又气又臊,浑身都颤抖起来,最后和徐老太太灰溜溜走了,脸都丢尽了。
王秀芬嗓门大,干活利索的人嘴皮子可不笨,一边招呼着大家吃水果一边还说,“干的是什么事?十里八乡也就见到这家奇葩,还来讲理。”
季三婆也赞同,“是啊,现在办几十桌升学宴的人家,很多都不收礼金,就高兴高兴,他家倒好,里子面子现在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