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对了,大姐,我有名字了,还取了字。”
“名字?”段新钰愣住,“什么名字?”
“就是大名啊,我大名叫蔡学钰,字行勉。”
这时候,青豆亦开口,“姐,我如今也有了大名,唤作清钰。”
段新钰呆住了,好半晌,她眼角湿润,喃喃问道:“谁取得?”
“爹娘取得,”青豆握住她的手,笑,“姐,不管你姓什么,咱们三个永远是亲姐妹,亲姐弟。”
段新钰吸口气,抿去湿润,笑叹:“对,咱们永远是亲人。”
她抱住了青豆和黄豆。
“日后,便唤你们大名,学钰和清钰。”
有亲人如此,她是何其幸运!
走时,她让他们带回去些糕点布料,虽没办法直接给银子,但她可以给家人一些用不完的布料和糕点首饰。
这样平淡又温馨的日子,转眼间,冬季第一场雪来了。
白鹭推开窗子,看见外面白茫茫一片,即便性子偏寡淡这时亦不可避免小孩子脾气,开心欢呼出来,“小娘子,外面下雪了。”
段新钰慢慢走过来,倚着窗台往外看,白雪皑皑,清澈碧透,枝头一堆白球摇摇欲坠,她眼睛不由一亮,片刻,雀跃欢喜之情缓缓在眼里晕开。
下雪了啊!
丹心走过来,给她披上大髦,叮嘱道:“小娘子,今儿个天儿冷,您别站在窗口了,回去吧。”
段新钰依依不舍。
这个时候,帘子被掀开,段夫人走了进来,手间揣着只手炉,手炉外面正套着她做的那件手炉套。
看见她站在窗边,正扶着窗台跃跃欲眺,她额角一跳,忙吩咐身边的采莲,“快去,将姑娘扶过来。”又训斥段新钰,“当心生病了,又不是小孩子,下个雪你也这么开心。”
段新钰不好意思笑笑,不用采莲扶便走了过来,坐到母亲身边,倚着她,问:“母亲怎么来了?今儿个下了雪,小心路上滑。”
段夫人拍拍她的手,说:“你父亲昨日叫人送了一箱子东西回来,里面有些东西给你的,我给你带了过来。”
段大人政务繁忙,前几日又出去了,得过几日才能回来。
闻言,段新钰眼前一亮,“可是有《金月堂》第二十回?”
段夫人摇摇头,无奈,得,那个不靠谱的可算将自家闺女也带入了话本这个无底洞里。
她点头,“自然是有的。”
段新钰当即眯起眼笑起来。
看见她乖巧可爱的笑容,段夫人心里便一软,想到她月份大了,快要临盆,心里又一紧,女子生孩子向来是……
呸呸呸,她在心里连吐三次,顿了顿,对段新钰说:“这几日你注意着些,不过也无需担心,娘已将稳婆和产房预备好,咱们这个年啊,一定会平平安安,红红火火的。”
段新钰嘴角的笑僵住了,如今她肚子已经八个月大,听娘和母亲的意思,是准备这几日看看,如果孩子出不来,就准备上药性弱的催产药,她身子弱,不能让孩子呆到满月再出世。
因着这个,这几日,段新钰心里总是慌乱不安,一时担心没有满月,孩子会不会有什么问题,一时又担心生产不顺,总之,接连几日,她都没有睡好。
看来今日,母亲是特意来安慰她的。
段新钰压住心里的不安,笑笑:“我知道,谢谢母亲。”
“傻孩子。”段夫人握住了她的手。
又过了几日,孩子还没有任何想出来的兆头,就在段夫人和蔡娘子心急若焚,都开始准备催产药时,这夜,段新钰终于发动了。
发动时,段新钰还在睡觉,睡梦中,觉得肚子有点难受,但她昨夜翻腾好久才睡着,现下正是犯困的时候,因此只挪了挪身子,便继续睡了。
谁想,那疼痛越来越重,越来越重,最后,她硬生生被疼醒了。
然后才发现自己好像快生了。
她慌忙发出声音。
进入第八个月,屋子里便时时守着两个人,生怕她一时发动没人注意到。
屋子里的两个人顿时醒了。
随后,芷涵院亮起了灯,等段夫人急匆匆赶来时,稳婆已经在里面指挥地丫头团团转。
她紧紧攥住刘嬷嬷的手,脸色一片惨白,身子摇摇晃晃,几欲支撑不住。
刘嬷嬷扶住她,不住安慰,“夫人,小娘子不会有事的,您别担心,一定不会有事的。”
段夫人镇定下来,忙吩咐身边的丫鬟去帮忙,又问热水,干将人参片等可都备好,丫鬟来报,都准备好了,张稳婆早先已经吩咐下来。
段夫人这才松了口气,她备下的这两个稳婆皆是衮洲城最好的稳婆,钰儿一定会没事的。
段新钰是半夜丑时开始发作,直至凌晨卯时,恰是朝阳升起的时刻,孩子方平安诞下来。
是名男婴。
婴儿刚生下来不久,段修瀚恰好赶了回来,听下人说孩子生下来了,他官服都来不及脱,就狂喜地奔了过来。
屋子里,段夫人抱着小婴儿,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像你,尤其那鼻子,简直跟老爷一模一样。”
段新钰靠在床头,望着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