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个,再加上他们姐弟两个感情好,不忍分离,赵禹宸见状,松了一口气之余,便也索性一声吩咐,仍旧叫他们两个一处在宏文馆内,一并学到了今日。
而翡儿,因为也当真在努力学习帝王之道,赵禹宸渐渐的,便也不太禁着他闲暇之时沉溺与声乐之道上。
毕竟,学琴操弦,这是雅事,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恶习,再加上这些年来,翡儿虽并不喜欢,但课业上也当真学的格外认真,为了弥补,他与明珠商量过后,干脆还将之前袁侍郎,如今已是袁尚书的小儿子,就是那个也一心沉迷音乐曲艺的那一位,给翡儿送了去。
这一长一少,倒当真是相见甚欢,一见如故,听说这几年里,他们两个凑在一处,都快要把前朝偶然遗失的,一份极其有名的乐谱琢磨着给补全了!
如此下来,这近十年来,一切倒都像是越好越好,一切都在往好的轨道上前进。
只是自从两个孩子渐渐的长大,两个孩子,尤其是翊儿,打从十三四岁起,便渐渐不愿整日困于大内皇宫之中,也不再满足于一年偶尔几次的行宫亦或者行猎,而是开始一次次的求肯着赵禹宸与苏明珠,想要经常出宫去看看。
赵禹宸与苏明珠夫妻两个,心下原本就怜惜翊儿身为女子,身上的束缚总是要更多一些,加上这些年来,饶是翡儿诸多努力,但事实上,出出出挑还更甚过翡儿的女儿,总怀着一股子说不口的复杂叹息,闻言便也没怎么拦着,只是对她作出了诸多要求,譬如送去的侍从护卫,必须片刻不离,每次出宫也不许耽搁太久,宫门下匙之前,便必须回来,不许在宫外过夜等等等等。
翊儿倒是也干脆,都是一口答应了,出去的多了,有时候嫌弃女装麻烦,便会像此刻这般换了弟弟的男装出去。
姐弟两个一母同胞,原本就长得相像,有时候在宫外遇见了品级高一些,见过翡儿的老臣勋贵,误以为她是皇子赵翡,翊儿促狭,也都并不分辨,还能有来有往,相互交谈,竟是也从未被人察出破绽过。
这会儿听了苏明珠的话,赵翊也仍旧与小时候一般,笑的一派明媚,解释道:“前一阵子宫中才放出了一批人,慈幼院与女医那边儿难免忙乱些,这才迟了一点,过了这阵子就好一些啦。”
不错,翊儿出宫,倒也并非是全然闲逛玩乐去的,当初苏明珠提出的种痘之法,因着她的坚持,最后赵禹宸果真将此事交给了她来负责推行。
种痘之事稳定下来之后,做顺了手的苏明珠也并未就此罢了,正巧宫中消减用度,要一口气放近千宫女出去。
苏明珠心头一动,反而继续就用着这一套人手,将这些出宫之后,无处可归的宫女女官也一并算了进去,先是招揽了一批身负医术的女子妇人,之后又教导弟子,渐渐的培养了一批女医出来。
当今男女之防严苛,男人还好,没那些无谓的顾忌,但许多妇人患病,却是压根连大夫都不敢瞧,毕竟大夫多为男子,偶有心疼亲人,即便能请了大夫来看病,也至多不过隔着帘子,再隔着丝绢探一探脉,连望闻问切都做不全,这样的看法,当真是一多半都得看命。
更莫提病在身上私密之处的,更是只能活活忍着甚至病死,也不肯传扬出去败了名声。
但若是女医,出入内闱,自然便要方便许多,且又有身为皇后的苏明珠在后背书,这一批女医又都是专学妇科女科的疑难之症的,许多内宅夫人身上,诸如闺中或者生产之后,难以启齿的病症,对着她们,也能多少吐露一些。
如此一来,多年过去,女医的名声渐显,甚至还有了进项,苏明珠见状,便用着这笔银钱又一点点的开起了慈幼院,收养那些孤儿老弱,等着这一批亲自培养的孩子长大,便又是一股放心的人力,可以再往全国各地散开去,算是一种良性循环。
这些救人之德,再加上如今十几年过去,除了实在天生体弱多病的,大焘境内,天花此症,已然几乎绝迹,事实上,除了赵禹宸的努力之外,也正是因着有这么一份造福万民无数的功绩在前头顶着,陛下为了皇后,再无二色的事,才能这般波澜不惊的格外顺利,不论宫内宫外,才能几乎不闻什么非议之声。
自从翊儿长到十几岁之后,听说了母后的这些事,便表现出了非凡的兴趣,能够出宫之后,也帮着明珠插手了不少,不光做的毫无差池,甚至于比她还要更加熟稔几分,几乎是天生的本事。
直到如今,在苏明珠的有意放手之下,有关慈幼院与女医的事,苏明珠自个反而都常常需要从翊儿的口中,才能弄清楚许多缘故了。
“陛下驾到——”
母女两个正说着话,也年长了几分的赵禹宸便龙行虎步,从殿外行了进来,一眼瞧见翊儿后,笑着满面温和:“你这又是才从宫外回来?”
翊儿笑着应了一声,之后也没多留,几句话后,便贴心的告辞而去,只留了母后与父皇两个在殿内待着。
“什么事,看你这么高兴。”苏明珠抬了眸,一眼便瞧见了赵禹宸面上压都压不下的笑意。
赵禹宸满面欣慰,也不卖关子:“我方才叫陈大人来,瞧了瞧翡儿近些日子的策论,虽还稚嫩些,却也是言之有物,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