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也不再容忍她时会如何?来日方长,难不成她只在这后宫之中过这么一年半载便罢?日后便不过了不成?
哼,简直笑话!
这么想着,董淑妃总算是彻底平静了下来,她亲自看着侍女们挑了去年的半旧素净衣裳,也不多加佩饰,只在发间斜斜插了一枝珠钗,最后坐在镜前,只薄薄打了一层粉,瞧着有了几分病弱哀愁之意,便这般停了手,只叫了水烟水雾两个跟着,便这般按着之前的消息缓缓去了清晏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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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明珠这会儿的确是在清晏园的水边钓鱼,她嫌这池子里的锦鲤都已叫人喂傻了,简直是送上门一般一钓一个准,太没挑战性,这会儿便吩咐着,叫人从外头现搬些更活泛凶猛些的大鱼来倒进去叫她钓。
这园子里的水塘,原本就是养着锦鲤叫人观赏的,添了这些凶猛的大鱼像什么样子?听了这吩咐,周遭的宫人们都是满面纠结,又不敢多说,只小心翼翼的去看赵禹宸的脸色。
赵禹宸自然看出了苏明珠这是故意,却是丁点不觉有异,非但不拦,反而笑呵呵的点了头,见宫人瞧他,还冷声呵斥了一句:“还愣着干什么?没听着贵妃吩咐不成?”
那清晏园的宫人连忙恭敬答应着,倒退着去了,赵禹宸见状转过身来,又满面温和的看向身旁的苏明珠,温声询问道:“这会儿日头大,鱼还没到,你在这也是白白晒着,不如一起先去亭子里歇着,用一碗青草汤再来?”
苏明珠见状眨了眨眼,便也似笑非笑的点了点头:“好呀,臣妾的汤要冰镇过的。”
赵禹宸摇摇头,虽是在阻止,但面色也是格外的温和,甚至几乎称得上温柔小意:“这才春日,这么早就用冰只怕要伤了肠胃,朕叫她们给你在井水里沁沁可好?这个时候,其实也尽够了。”
苏明珠当然知道他说的有理,却还是不怎么乐意的撇了头,十分勉强的应了,且与此同时,一句嫌弃的心声也是毫不掩饰的传到了赵禹宸的耳边——
【呵呵,不愧是皇帝呀,当真是能忍,这装的和真的一样……】
自从前朝传来了苏将军大胜西北,即将大胜回朝的消息后,苏明珠最近的这段日子便都过得十分的舒服,之前她虽然也是这后宫之中位分最高的贵妃,也一直是出了名的嚣张跋扈,处处霸道,但那时到底只是靠着位分与苏家的威势罢了。
身为妃嫔,若是没有圣宠,只靠着自个一味的嚣张,总是有些像是空中楼阁般落不到实处,宫中都是些积年的人精子,固然不敢径直得罪,却也都是些敬而远之的恭敬客套,并不会特意的贴上来殷勤。
但自从爹爹大胜回朝的消息传回来之后,赵禹宸便活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每日里除了必要的上朝与处理朝政,剩下的时候但凡有空,便要往她这昭阳宫里跑上个许多回,且也不是与从前一般动辄不满训斥了,而是当真有些恢复了小时候似的,格外的好脾气好性子,对她几乎称得上是处处偏袒,其偏宠的程度,更是从前“极得圣心”的淑妃翻一番也赶不上。
而有了陛下这般的“隆恩圣宠”,宫中这一个个逢高踩低的也都忽的活泛起来,一个个的殷勤的什么似的,只恨不得将捧上天,送到云彩上去,倒当真叫苏明珠体会了一把什么是真正的宠妃待遇。
苏明珠心下清明,知道这突如其来的优待都是因着父母兄长们的大胜军功,更知道她此刻所有的出轨越矩都会成为日后清算的明证,她想着日后被打入冷宫后会受的凄凉折辱,对眼下的这般优待便倒也是来者不拒,只抱着得过且过,这会儿提前享受了,日后吃苦也不亏的心思,非但趁着这机会给董淇舒那边找了不少不痛快,甚至还故意在赵禹辰面前诸多张扬骄矜,比从前更加的没规没矩,只想看看他这帝王心性能忍到什么时候去。
却没想到赵禹宸当真是厉害的很,非但忍了,还忍得满面带笑,丁点不情愿的神色也无,叫不知道的见了,只越发觉着以为陛下是当真宠爱她到骨子了似的。
赵禹宸心怀读心异术,自然将她这故意为之的心声听得七七八八,无奈之下倒也算是想通了一般,以眼下的形势,他不论于公于私,都要对贵妃越发偏宠一些,他索性就也暂且认下了自己是因为苏家立功才这般转变的名头,想着日久天长,时候长了,贵妃便也自然能看出他已不同以往。
就这样,赵禹宸原本也是故意不急不怒,纵容着她这张扬无礼,整日玩闹,但时候长了,他这般一次次的不顾礼仪的与她放纸鸢钓大鱼,诸多胡闹,竟是也颇有几分食髓知味了一般。
毕竟,这整个宫里,除了苏明珠之外,也再没有旁的人能活的这般鲜活肆意,如眼下这春日一般满含着用不完的鲜活与元气,从这日日的相处中,他竟也渐渐的觉察出了几分小时候相处时的纯粹与乐趣来,仿佛连苏明珠故意的挑事骄矜都透着几分新奇与趣味了。
董淑妃来时,两人便正坐在亭下,一人捧着一碗沁凉的青草汤,迎着水上的习习微风,整个人都轻快了起来一般。
远远的看见董淑妃,苏明珠的眼神便是一亮,扭头看了赵禹宸一眼,便故意起身迎了出去,不待对方提起,便抱着怼一回赚一回的念头,主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