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又道:“也有几日没顾上与母后请安了,趁着这会儿有空,去一遭寿康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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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妾见过太后。”
另一边寿康宫内,解了禁足的苏明珠对着正在亲自教导宝乐抚琴指法的方太后屈了屈膝。
“快起来,今个儿怎的有空来了?”方太后抬头看着她,笑的慈爱端庄,叫起之后,便低头瞧了一眼正在抚琴的宝乐。
宝乐虽为宫中唯一的嫡出公主,但在太后的教导下却是十分的懂事知礼,并无过分的娇矜,见状便起了身,朝着苏明珠笑出了一面的小小梨涡,也屈膝道:“宝乐见过贵妃。”
长得可可爱爱,又乖巧懂事的小姑娘,谁人能不爱?苏明珠便也上前与她笑了起来,先是与太后解释了陛下已解了她的禁足,又很是亲近与宝乐笑道:“公主又在学琴?”
宝乐公主偷偷瞧了一眼身后的母后,瘪了嘴像是埋怨:“是,母后说我的清平乐还差了几分火候。”
方太后神态温柔,口下却仍旧说的毫不留情:“也不是叫你弹的多好,只是身为公主,总要有几首曲子拿的出去,等你练好这首清平乐,旁的母后再不逼你。”
太后出身大家,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相较之下,公主宝乐就显得有些“偏科,”除了画画之外,对旁的都毫无兴趣,类似这样场景苏明珠也不是第一次看见了,见状笑了笑,帮着宝乐开解了一句:“公主还小着,也不拘这一时的。”
宝乐与她笑了笑,这两年来,因着母后与贵妃关系亲近,宝乐也早已知道只要贵妃过来,就常常会有好玩的新鲜玩意,更莫提苏明珠带来的硕大纸鸢就在白兰手里大大咧咧的拿着,当真是格外的显眼,叫人想不看见都不行。
纸鸢是苏明珠特意从家里带来的,那图样是她亲手绘下再叫巧匠扎出来,不同于常见的花草虫鸟,她画的乃是一条不知其几千里也的乌鲲,她照着记忆里的鲸鱼画出来,比寻常的风筝都足足大了三五倍有余,放在天上远远看去,便当真有些像是传说中北冥的大鱼。
“贵妃娘娘今日要放纸鸢吗?”宝乐侧身瞧见了,眸光就猛地一亮。
苏明珠点了点头,就与太后笑着劝道:“难得今个天气正好,也有风,母后不如出去放放风筝,去晦气,也好叫宝乐活泛活泛?”
“母后……”宝乐拖了常常的尾音,面上满是求肯。
方太后在这样的痴缠下,果然也没能坚持下来,只勉强说了一句回来补上,便也带笑点了点头。
太后素来端方,原本只是说由着贵妃与宝乐两个小辈在外头玩闹,她在廊下远远的瞧着就是,可偏偏苏明珠却并不答应,当前将她的鲲鹏风筝高高的放了起来之后,便抓着手上的线轴几步跑来,只说也请太后试试!
赵禹宸到来时所见的就正是这一幕,春光明媚,薄阳轻拢,草长莺飞之时,宝乐拽着一只小巧的蜻蜓纸鸢,跑的快活肆意,苏明珠立在母后身侧,一面说着什么,一面将手里的丝线硬是往母后的手里塞去。
母后摇着头,连连摆手,仿佛十分不愿的模样,再□□让之下才勉强从贵妃手中接过,但接过之后,也不过眨眼间功夫,抬头看着天上越飞越高的风筝,慈爱端方的仪态之下,便也忍不住的露出了一丝难以遮掩的笑意来。
赵禹宸摆摆手,制止了宫人的通传,他自小在太后膝下长大,但除了饮食起居的亲手照料之外,便只剩下要他懂事上进,当心身子,旁的这般其乐融融的玩闹场景,却是他们母子之间从未有过的。
但许是他今日想明白了许多事的缘故,如今远远的看着这么一幕,赵禹宸却丝毫未觉低落,他看着母后面上难得一见的纯粹笑意,心下却只是一派平静,甚至于自己的嘴角也微微泛起了一丝弧度来。
“臣妾见过陛下。”
身后的传来一道温润的请安声,赵禹宸扭头看去,正是这几日都未曾见过的淑妃董淇舒。
淑妃刚刚得了祖父的传信,只说陛下最近有些不对劲,要她来试探陛下近日的情形,她派人探到了赵禹宸的行踪,本意是打着偶遇的名头免得太过刻意,谁知刚上回廊,便看见了他瞧向园内的目光与神情。
【这神情……是因着太后与宝乐吧……也是,陛下一向孝顺…】淑妃在心内暗暗思索着,行礼之后便又起了身,本想要再说些什么,但在看见赵禹宸面色的一瞬间,心下却是猛的一紧。
淑妃尽力的不动声色的抬了抬嘴角,神色温良:“陛下?”
赵禹宸垂了眼角,微微点头,开口叫了起便又重新转过了身去。
一切仿佛与平常都并无什么不同,但在袖口的掩盖下,董淇舒手上精致的鎏金套甲却已深深的陷进了皮肉之中。
祖父说的不错,陛下的确是有些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