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荥阳的官员必定草木皆兵,一旦我们有任何异动,他们怕就会动手。你回东都,那就是直接告诉他们你已经拿到证据而且知道自己没有能力办这个案子,你想他们会放我们走吗?”
李玉昌沉默下去,顾九思接着道:“我已经拿令去司州调兵,陛下早想到如今的局面,在司州备下兵马。四日之内,司州兵马应当会到。我们熬四日,等司州兵马到了,我们便可以直接拿下荥阳,开始办案。”
“这是陛下的命令?”
“我有天子剑。”
得了这话,李玉昌想了想,终于道:“那如今你是如何打算?”
“你假装不知道此事。”顾九思继续道,“继续办案,我继续找沈明,就等四日后——”
顾九思抬眼看向李玉昌,李玉昌瞬间明了:“司州兵马入荥阳。”
顾九思和李玉昌商量完毕,李玉昌想了想,终于道:“那沈明在哪里?”
“我不知道。”
顾九思垂下眼眸:“我现在只希望,他一切安好。”
顾九思和李玉昌商量完,双方便各自回去,李玉昌继续审傅宝元的案子,顾九思派人到处找沈明。
等到当日下午,王家人找到了王思远最后行刑的地方,然后顺着血迹找到了王思远的尸体。尸体被沈明用火烧得只剩一具骨架子,只能根据他缺了一颗牙的牙槽位置确认身份。王家人确定好这是王思远后,便约同了其他几家人上门来,堵在顾九思家门口,说要讨一份公道。
他们站在门口吵吵嚷嚷,顾九思没有出去,李玉昌站在门口,恍若门神一样,听着王家人怒喝。
“李大人,顾九思纵凶杀人,而且杀的是正四品朝廷大员,您必须为我们做主。”
王树生穿戴着麻衣,头上裹着白布,红着眼道:“今日必须将顾九思收押,把沈明抓回来查个水落石出,不然我们就不走了!”
“对!”其他人站在后面一起大喊,“不走了!公道,我们要公道!”
“证据。”李玉昌神色冷淡,王树生愣了愣:“什么?”
“你说顾九思纵凶杀人,证据。”李玉昌认真解释,王树生顿时怒了:“沈明是他的人,沈明杀了人,还不是证据?我们这么多侍卫看着沈明抓人,今日我父亲尸体……尸体……”
王树生声音里带了哽咽,旁边人连忙宽慰,王树生缓了缓,才终于道:“我父亲也确定身亡,如此,还不足够抓顾九思吗?”
“沈明,过去是朝廷命官。”李玉昌平静开口,“后来辞官留在荥阳。他非奴籍,与顾九思何来主仆关系?”
“李大人,”管家王贺开口,“沈明平日就和顾九思待在一起,事事听顾九思指挥,您说他们不是主仆,未免太过牵强。”
“你说他们是主仆,”李玉昌抬眼看向王贺,“证据。”
王贺被哽了哽。王树生上前一步,怒喝出声:“李玉昌,这样理所应当的事你为何如此胡搅蛮缠,难道你还会让我证明我父亲是我父亲吗?”
“难道不需要吗?”
李玉昌皱了皱眉头:“凡事都需要证据,你若要确认自己与王大人乃亲生父子关系,难道不需要证明?”
这话把王树生怼得一口气喘不上来,李玉昌守在门前,双手拢在身前,平静道:“我李某人做事,按律法,讲实证。若凭心做事,我怀疑你们都与傅宝元一案有关,是否可以全部收押?”
所有人不说话了,片刻后,李玉昌接着道:“顾九思与沈明的确有关系,但这并不足以证明是顾九思指使沈明杀王大人,如今顾九思还在寻找沈明,诸位与其花费时间在这里与我掰扯,不如去捉拿沈明,沈明回来,一切自然水落石出。”
这话让所有人对视一眼,片刻后,王贺慢慢出声道:“李大人的话,也有理。”
“如今最重要的事,”王贺偷偷看了一眼王树生,小声道,“应是找到沈明。”
王树生抿了抿唇,片刻后,他抬起手,朝着李玉昌行礼,随后转过身去,领着人匆匆离开。
王贺同王树生走在路上,王贺小声道:“看李玉昌和顾九思的样子,不像是拿到证据了,证据应该还在沈明身上。”
“如何说?”
王树生冷着脸,王贺继续道:“如果昨夜顾九思见到沈明,应当会派人帮沈明去接秦楠的家眷。昨夜沈明是一个人去抢秦楠的家眷的。”
“一个人?”王树生转过头,愤怒道,“我不是说要看好人的吗!”
“我们没想到他动作这么快,”王贺赶紧告罪,“昨夜大家都在找大人,人手本来就不够,而且想着沈明一个人,还受了伤,哪里来这么大的胆子,一个人去抢人?”
“你们多少人看守。”
“二十个。”
“二十个?”王树生提了声音,“二十个人还把人放走了?”
“您放心,”王贺立刻道,“沈明受了重伤,我让人追着去了。”
王树生没说话,王贺继续分析道:“沈明救了秦楠就直接出了荥阳,那他也就只有在天亮前的一段时间可能和顾九思有交集。可如果顾九思昨夜拿到了证据,他和李玉昌今日就该离开荥阳了。”
“这事儿他们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