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行之带着赵九福见了妻子, 很快就又带着他去了书房,他在顾家的书房显然更大书也更多, 不是当初戴河镇的小小书房可比的。
一进门,赵九福就被那三面书墙所震惊了, 要知道这年头书是昂贵的奢侈品, 赵九福积攒多年也就只有一个小书柜的书而已, 大部分还是他自己抄写的。
注意到弟子的眼神, 顾行之带着几分得意说道:“怎么样,老师的书房还不错吧。”
没有了其他人在场, 赵九福的表现也更加随意了一些, 他笑着说道:“何止是不错,简直是弟子梦寐以求的书房了, 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攒下这么多书。”
顾行之哈哈一笑, 拍着他的肩头说道:“你有这个志向就不错, 慢慢攒,攒个十几二十年总能攒到的, 别跟有些人似的, 读书就为了考试, 中了进士之后就把书抛到了脑后,整个人都变得铜臭不堪,这样的人在官场上也走不远。”
赵九福听了这话也挺憧憬的,当初在现代的时候书来的容易,那就没有那么珍惜,那时候他可从未想过不弄一个专门的放满书的书房, 但这辈子书籍难得他倒是有意向了。
顾行之带着弟子略看了看几面书墙,才说道:“这些时日你应该没空看其他书,等你金榜题名之后想看什么书尽管来拿就是。”
赵九福更加期待了,不过还是笑道:“老师,你就对我这么有信心?”
顾行之哈哈一笑,挑眉反问道:“怎么,莫非你对自己没信心,这可不像是我顾行之教出来的徒弟,当初信誓旦旦说要连中六元的劲头去了哪儿?”
赵九福有些脸红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当初他中了解元之后拿到大量的系统积分,当时肾上腺分泌的太多以至于信誓旦旦的觉得自己可以朝着六元冲击一下。
但实际上等他清醒了就知道,连中六元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看看历朝历代连中六元的读书人都少之又少就知道了。
顾行之也不是真要弟子拿六元,毕竟他自己也不是状元出生,当下笑道:“拿不到状元拿探花也不错,正好你老师我也是探花,咱们师徒两探花也算是一个美名。”
赵九福听他说的利索,忍不住问道:“老师,咱们这话在家里头说说就罢了,出去让旁人听见了还以为我们师徒俩信口开河呢。”
谁知道顾行之听了嗤笑一声,反问道:“谁敢笑话我,看我不骂他一个狗血淋头。”
赵九福于是闭嘴了,他差点忘了这位可是能把孙训导怼的说不出话来的人物。再加上三年之前顾行之就已经中了进士当了官,虽说只是礼部的主事,但怼人的功夫倒是有增无减。
师徒俩又说了一会儿分别之后各自的事情,顾行之考校了弟子一番,见他的才学果然比三年前更有进步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他又说道:“会试虽然是礼部主持的考试,但我是你的老师,此次早早的提了上去不能参与会试流程,这样也好,免得将来有人拿这件事说道。”
赵九福听了倒是有几分愧疚,毕竟礼部主持会试天经地义,会试不仅仅是一场考试,若是能做考官之一,即使是个很小的考官,到时候跟这一届的学子也能结一个善缘。顾行之完全不参与也就错失了这一次大好机会:“倒是因为我耽误了老师的前途。”
顾行之却嗤笑一声,浑然不在意的说道:“我一个六品的礼部主事算得了什么,不掺和进去反倒是省心省力,倒是你可要争气一点,也让你老师出出风头。”
赵九福一听,笑着反问道:“老师,你还没出够风头吗?”
这几年他们的联络一直没断,赵九福自然也知道顾行之回到京城之后的事情,他也是后来才知道顾行之在年少时期就是京城鼎鼎有名的人物。
顾家原本就是京城的庞然大物,其中顾行之的爷爷曾经坐过中书省的位置,可以说是大周朝举足轻重的人物,只可惜这位老爷子过世的早,顾行之的父亲却没有祖辈的本事。
即使如此,现在的顾家也还算鼎盛,顾行之的父亲如今是礼部尚书,而两位哥哥,大哥在工部担任工部郎中,二哥在外省做一省知府。
顾行之年轻的时候学富五车才高八斗,长相模样又是玉树临风,可以说是京城里头数一数二的贵公子,只是不知为何他考中举人之后便沉寂下来,后来更是一离家就是数十年,一直到三年之前才回到京城。
如今的顾行之虽说也辩口利辞能言善辩,但比起当年来其实已经收敛了许多,至少他不再那么锋芒毕现,不过他会进礼部,大约也是他那亲爹顾老爷子不放心,才把他放到了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盯着,不然以他探花郎的身份应该在翰林院才是。
当然,顾行之只以为的收敛,在旁人看来还是太嚣张了,赵九福说他出尽了风头也不算是调侃,顾行之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淡淡说道:“看来你读书还不够用功,这会儿竟是有功夫打趣你老师了,真是个不知道孝顺的。”
说完还故意狠狠的敲了一下他的额头,赵九福捂住自己的额头有些可怜巴巴的说道:“老师,你快饶了我吧,我都不是小孩子了别再敲了脑袋了。”
谁知道顾行之还敲出恶趣味来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