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当年闻家曾有恩于钟家。顺便还能磋磨羞辱闻家唯一的女儿。
而眼下,钟母当然也反应过来,闻家这个女儿不是她所能拿捏的,她不能硬来,就只能说软话,先将情况模糊过去,让闻娇说不出那段往事来。
倒也真是能屈能伸了。
脑袋上顶着枪,都还能强装无事发生。
钟谦又并非是傻子,这会儿倒也明白过来了,为何沪军看向他们时,目光带着敌意,想来正和这件事有关。
“闻小姐,能劳烦你仔细同我说一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吗?”钟谦神色冷静地问。
“谦儿!”钟母高喊。
钟谦却并不看她,而是盯住了闻娇。
“不如问问你母亲?”
钟父冷哼道:“一个小丫头,信口胡说。钟谦,难道你要因为她的话,就来逼问你娘吗?”
钟谦回头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我在外打仗,为钟家博下今日的威名。过问这样的事,难道不是应该吗?”
闻娇笑了下:“还是让钟夫人自己说吧。”
众目睽睽之下。
钟家夫妻越是拼命掩藏的东西,她就越是要将其赤.裸.裸地揭露出来。
闻娇使用了先前用一百点抽得的“真心话大冒险”。
她作为使用者,是该卡默认的赢家。
于是她选择了让对方说出“真心话”。
钟母脸色有了变化,她眉眼一冷,恼怒地出声道:“我有何不敢说?不过是些陈年破事!当年我哥哥遭了暗算,手底下的士兵溃逃无数,我同阿旭,带着谦儿流落沪城。你爹娘是救了我们一命。可那又怎么样?你闻家当时高高在上,是怎么使唤阿旭的?让他跟着去兵营,跟着你姓闻的打仗……要不是我和阿旭带着谦儿离开,你闻家恐怕就要拿我们当做你们家手底下的狗了?”
“哈,还妄想将你闻家女儿许配给我的谦儿,怎么?想谦儿给你们闻家做倒插门的女婿吗?我谦儿将来是要做大事的人,你们也配?”
“如今你也不瞧瞧!我钟家早不是当年流落沪城的钟家了!你闻家上下死光,只剩你一个女孩儿,你哪来的底气跑到我钟家地盘上撒野?”
钟母越说越激动,面目渐渐狰狞起来,钟父拉也拉不住她。
钟谦一怔。
将她许配于他?
“你叫闻娇?哦,就是当年那个小姑娘?生得这副模样,一看就不是什么好女人!我给你台阶下,你不下。敬酒不吃,你想吃罚酒吗?今天要是把你也打死在这儿,让你闻家彻底绝了后,以后下了黄泉,可别抱怨!”钟母恨恨地说完,大口地喘了喘气,以此来平复心情。
周围顿时一片死寂。
她口中的阿旭,也就是钟父脸色铁青。
钟谦面色冰冷,他手底下的士兵也都个个面面相觑,一时间脸上又烧又辣,连半点声音都不敢发出。
牛大海忍不住厉喝一声:“老娘们儿,你可真不是个东西!当年我家大帅救你们一命,给你们庇佑之所,给你们吃喝,带姓钟的去兵营里头,也不过是想教教他,乱世之中怎么才能护住你们娘俩!怎么就成了给闻家卖命给闻家当狗了?要同你们定婚约,也是瞧姓钟的一身书生气,是个正直人。你和姓钟的要走的时候,我家大帅还给了你们盘缠!没想到你们这些没良心的东西,嘴上说着漂亮话,心底里却在记恨大帅一家……若是没有大帅,哪有你钟家的今天!姓钟的会杀人吗?会打仗吗?现在不还是靠着儿子过活!老子不杀了你们钟家人,老子都没脸面去见大帅!”
“农夫救蛇,反被蛇咬一口。”闻娇冷冷道:“数十年,你钟家壮大,我闻家从不曾同你们讨要过半点好处。可我父兄身死,也不见你们派人来吊唁。如今更说出这番话来。好!好一个钟家!这般不讲恩义之人……”
“我自当要你们钟家上下个个人头落地才肯罢休!”
“好大的口气,那你不如试试……”钟母冷笑。
钟父抬手扇了她一巴掌:“还不带夫人下去!”
下人们战战兢兢上前,便要去扶钟母,却都被钟母推开,钟母肆意地发泄着内心真话,指着闻娇道:“谦儿,还不杀了她!她今天来,就是想巴着咱们钟家的!她要是识趣,懂得把闻家势力拱手送上,要你娶了她,倒也不是不成。可这么个泼辣女人,口口声声说要咱们人头落地,那咱们也只好先让她人头落地了!”
“原来个中缘由是这样的……”钟谦哑声道。
究竟是谁不要脸。
这便是一目了然的事了。
便是钟家上下士兵,也都说不出话来。
像他们这样在战场上打滚,在刀尖舔血的人,旁的不说,最讲究一个“义”字!
尤其是他们这些钟少帅手底下的兵,脑子里更深深刻着“忠义”二字。
毕竟谁也不想,自己的同袍是不仅不感恩还倒打一耙、冷血无情的人物。
钟少帅的父母这番做派,一说出来,便自然叫人一颗心沉到了底,而心下止不住的鄙夷痛恨,却是一块儿翻涌了上来。
钟谦脑中也是嗡嗡作响,他勉力看向了闻娇,温声道:“闻小姐,此事,我想同闻小姐仔细聊一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