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再捱些时候一会儿出去该撞上王爷了。”
荀勉回神,推开了门,明辞面上的笑意淡了些,看向琴书的视线里隐带着审视。
她惯会揪着一个事想,天生多疑,琴书打断她与荀勉相处,总叫她觉得这丫头藏了些别的什么心思。
虽说不会无凭无据定罪,但她会忍不住揪着一点细查慢探,不揪到底绝不善罢甘休。
这样的性子,她自己也不知到底该说好还是不好。
荀勉明辞两人恰恰跨出门槛,外头便传来吵嚷声。
一群下人簇拥着握着酒壶,脚下低一步高一步,跌跌撞撞的景王涌进院子来。
荀勉看得直皱眉,“父王,你这是喝了多少?”景王酒量极好,能喝成这样,怕不是一两壶的量。
景王好似根本没看见他,踉跄着往里去,嘴里含糊道:“顺宁,顺宁啊……”
顺宁也没睡着,听见声响穿了鞋套了衣小跑出来,微微病白的小脸上盈出笑,凤眼弯弯,“父王。”
景王看见她愣了半刻,眼珠子转红,当场落下泪来,他挥开搀扶他的小厮,把顺宁郡主抱了起来,深一步浅一步的往外跑。
他自己都走不稳,抱着个小姑娘更是歪得厉害,跑了两步一个前扑,猛地往下磕去。
院中惊叫连连,荀勉霎时白了脸。
还是明苒和身边的女暗卫跑得快,接住了顺宁郡主,她两人尽顾着小娃娃了,景王砰地栽在地上,把脑门都磕出了两道血印子。
他又爬起来,摇着酒壶说起胡话。
下人们手忙脚乱,云太妃惶惶急急进来,看他这副模样,气不打一处来,扬手一巴掌扇在他脸上,啪地一声,清脆得很。
怒道:“不孝的东西,你做出这副样子给谁看?活不下去了,就趁早找个地儿抹脖子,也省得带累别人!”
李太后新丧就做出这副样子,指量着别人都是傻子?
云太妃也是气极,顾不得有明辞这个外人在场,随手就抄了一根棍子,使劲儿往景王身上砸,“不孝儿,你个孽障,我打死你个不知所谓叫人哄得团团转的蠢货!你老娘一大把年纪,还得给你收拾善后擦屁股,我怎么就生下你这么个不孝的东西!”
云太妃红了眼,手下当真是没留情,还是荀勉看不下去上前拦着,才叫她停了手。
小厮手脚麻利地把被打得晕乎乎的景王搀出去,荀勉扶着云太妃,安慰道:“父王也不是故意摔了顺宁,一时喝多了酒,胡闹耍酒疯罢了,祖母又何必与他生气呢。”
云太妃哪里是因为他耍酒疯生气,但有些事又不能与她这大孙儿说,只咽下苦涩,转头去看顺宁郡主。
云太妃勉强扯出笑,“顺宁没事吧?”
明苒抱着顺宁郡主,轻抚了抚她的脊背,小姑娘缓下情绪,吸了吸鼻子,软声道:“顺宁没事儿,祖母不生气了。”
闹剧散场,荀勉送走了惊诧的明辞,明苒抱着剑蹲在房梁上,退出了游戏。
程氏要递牌子进宫来的事明苒压根儿没放在心上,就连景王府里云太妃与景王那一出,她也只当是看了一场戏,反正和她又没什么关系,打着哈欠喝了两口清水,蒙着被子倒在床上睡觉。
那头竹雨轩李南月也躺在床上,心里念叨着想要入梦的人的名字,闭眼深眠。
…………
第二日云淡风轻,碧空如洗,明苒用过早饭就坐在花架下悠闲地摇着藤椅。
在西紫青丛面前晃悠了两圈,又移回榻上说要睡个回笼觉去。
青丛兰香几个见怪不怪,这后宫无事,这位主子又不像贤妃德妃她们天天要作画写书,难免无聊了些,春日本就容易困乏,确实多眠。
明苒进入游戏,入目的是光滑的大理石壁,阳光耀眼。
照青就站在她旁边,两人像是刚从树上下来,领了什么差事要一道去办。
明苒不由忖度思量,告白这玩意儿,她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
不过万事都一样,一鼓作气嘛,噼里啪啦说出来就没事儿了,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就能跟摆家常一样顺溜。
她停住步子不动,照青换了只手握剑,问道:“你愣着做什么?走了。”
明苒转过头看向他,不自觉地眯了眯眼。
照青被她这眼神儿看得心里发毛,正要开口,她陡然伸出手。
照青被她猛然一推,后退两步背抵着墙,茫然不解,“映风,你干嘛?发疯呢?”
明苒低头望了望地,根本没听清他在说什么,握着长剑撑在墙上,面无表情,“想来一场风花雪月吗?”
照青惊疑不定,“啊?!”
明苒:“以成亲为前提。”
照青:“哈??”
明苒:“还不明白吗?老娘中意你。”
照青惊疑不定:“啥!!你、你啥意思啊?”
“听不懂?好吧,那换一个说法。”她僵着脸,拨了拨长发,靠墙撑头,“死崽,你中意我吗?”
照青默然半刻,“……你今天是不是中风了?”
七七:“……”不,她今天纯粹就是羊癫疯。
“这是在做什么?”
淡淡的声音自上方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