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尔也很委屈,他觉得自己背了黑锅,理智分析说:“我只是拜了下狐仙,礼尚往来,她承诺会过运给我。”
多么顺理成章的操作!
东风居士眉头紧锁,话确实说得不假,引诱玩家拜狐仙是副本设计好的套路,想要他们在恶性竞争中互相消磨彼此的运气。
“你用了谁的八字?”
苏尔瞥了眼纪珩,答案不言而喻。
“为此我差点和最好的朋友反目,难道不是副本乐见其成的?”
前一刻百鬼夜游共患难,后一刻独自美丽借同伴的运,堪称丧心病狂。
东风居士顺着他的逻辑思考,发现是这样。
操作没问题。
找不到可以迁怒的对象,最后视线转向狐仙那里,斥责:“没用的东西。”
过个运都做不好。
“……”
神像颤动了一下,表面肉眼可见地脱落了点漆,也不知是源于害怕,还是气得发抖。
“从现在起,离狐仙远点。”东风居士双目一眯各打一棒,杀意虽散去,冰冷还凝固在瞳孔中。
苏尔义愤填膺:“凭什么?别人能拜我不能,那岂不是成为砧板上的鱼肉!”
“活该。”纪珩配合着冷嘲热讽。
苏尔冲到东风居士面前,险些撞到轮椅,低吼道:“为了增加运势,我出卖了朋友!你的决定不公平!我要举报!”
说罢打开窗户,夜风呼啸而入的瞬间面对苍茫黑夜控诉:“玩家本应享有同样权利,我,苏尔,实名举报……”
“闭嘴!”
举报再换一个主持人对自身不利,苏尔也就是做个样子,闻言识相抿了抿唇,转过头变成一副小可怜样。
没多久,熟悉的黑色小煤球被扔过来落入掌心。
东风居士冷声道:“如果能活着出去,这东西会很有用。”
苏尔试探:“有什么用?”
东风居士冷冷看着他,一言不发。
纪珩却在这时伸手:“给我。”
苏尔:“凭什么?”
两人言语争锋,险些出手,尔后纪珩寸步不离跟在他身后。
苏尔怒目而视。
纪珩一脸平静:“等你死了,捡尸。”
东风居士最讨厌吵闹,见他们没有丧失理智自相残杀,懒得继续看闹剧,回到原来
的教室休息。
他一消失,苏尔的目光重新放在狐仙身上,略带遗憾。
若是主持人不出现,其实可以利用神像破裂这点要挟狐仙说出当年真相。
如今好处也收了,再去激怒主持人是自找没趣。
纪珩褪去适才表演时的浮夸:“不亏就行。”
苏尔点头:“但愿小煤球有这个价值。”
广播室彻底失去探索的必要,临走前苏尔看了眼狐仙:“得防着点别人借我们运。”
纪珩纠正:“是‘我’。”
除非有人活腻歪了,才会借苏尔的运,连狐仙都无法赐福的人,就算借了,大抵也是霉运。
苏尔轻咳一声:“借运需要头发和生辰八字,生辰八字并不易得。”
纪珩知道他想说什么,摇头:“有些人会在现实里专门收集其他玩家的八字,以备不时之需。”
“当真?”
问出后苏尔很快自己便想通,游戏里的神鬼不少,生辰八字的用处有时候比想象中要多。
譬如……冥婚。
纪珩眼神令人捉摸不透:“目前不确定这批玩家里有没有心术不正的,真要有会很麻烦。”
话音落下过去好几秒,苏尔都没有接话,再开口时神情复杂:“其实我很欣赏你这点。”
突然的转折令纪珩怔了下。
苏尔认真道:“实力强也不会大言不惭说‘有本事就来借’这种无脑霸气宣言。”
在审时度势上,他做得比自己还好。
陡然被赞美了一下,纪珩纳罕地生出一些不好意思。
苏尔垂眼:“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
想要借运总能想出千万种法子。
冷不丁抓住纪珩的手腕:“一直都是你保护我,给我道具,这次换我来保护你。”
说罢按着对方的肩头示意他坐下。
“我现在去找刀,你留在这里。”
“刀?”
“对,剃度!”苏尔:“剃干净,再把剪下来的头发烧了。放心,有我在谁都别想拿到你的一根头发丝。”
既然生辰八字成为不可控因素,那就在前者上做文章。
“等等。”纪珩刚要站起来,又被按了下去。
苏尔语重心长:“出副本后头发又会原封不动地回来,没影响别舍不得。”
理是这个理,但纪珩并不想
顶个光头在副本里游荡。
他传达出强烈拒绝的意思。
苏尔只得放弃。
半晌叹了口气:“网上说得没错,年纪大了就会把头发看得很重。”
“……”
纪珩转过身,正好对上他似笑非笑的表情,忍不住也笑了:“亏你能想得出来。”
缓了缓才开口:“不过想法不错,可以高价转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