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
目前能够令他有所顾虑的,便只有这个世界的异常,以及……
毫无阻碍地踏入这座奢华的宫殿,莫浔顿住脚步,抬眼往前望去。
一袭繁复鎏金的漆黑长袍的魔尊,并未坐于平时处理事务的黑檀木桌案后,而是一个铺设着不知名毛皮的王座,这是之前并未有的。
但不得不说,此刻大马金刀坐在王座上的魔尊,周身仿若散发出似有若无的漆黑浓雾,配上魔尊高大的身形,与那一面诡异符文的银白面具,看起来就非常符合魔尊的气势。
并且,自莫浔步入宫殿,便直勾勾望过来的深邃眼神,似乎已经恭候多时了。
……
距离上次见面,已经过去了八天时间。
期间,便是莫浔一直装病的缘故,魔尊也仿佛默许了他的装病,到底是信了,又为何没有关心与过问,到底是不信呢,又为什么源源不断送了许多难得一见的天材地宝。
令关注着这一幕的下属从震惊到麻木,也不是没有依据。
然而,真正的缘由究竟如何,唯有魔尊自己心里清楚了吧。
随着衣袂飘然的青年走入殿内,距离愈发靠近,魔尊那幽暗深邃的眼底深处,一簇炙热的火焰不禁猛然跳动。
那仿若贪婪似的眼神,好似要将青年吞噬般,从头到尾一寸寸舔.舐而过。
毫无疑问,魔尊的眼神是如此明目张胆,丝毫没有掩饰的,便也就赤.裸.裸的暴露在了莫浔眼下。
在此之前,魔尊的行径是试探居多,或者说,莫浔同样也在试探。
这是一个两人相互试探的过程。
如今,比起莫浔仍在自欺欺人,不到最后一刻都不想相信这个残酷的事实——
而魔尊,却已然有了明确的答案。
莫浔丝毫不知,魔尊比他所想的,更要了解他自己,这便是一个致命的破绽。
或许,莫浔从来就没想过,就算这个世界是他以前的任务世界,却有这么一个人,对他付诸了极深的、乃至偏执到痴狂的情感吧。
就连现在,从焱姬与裘商口中亲耳听到,魔尊曾经有过一位喜爱之人,且将他当成了替身,亦没有那么深的感触。
也就潜意识觉得,不过是正常的师徒之情罢了。
或者说,这就是直男的思维?
总而言之,莫浔是完全没有那个意识。
此刻,偌大奢华的殿内,低沉的笑声开始缓缓流淌,在莫浔一言未发的时候,魔尊便率先打破了空气的寂静。
隐约炙热的视线仍停留在莫浔身上,如吐信的毒蛇在周身缠绕,给人实质般不可忽视的异样感。
莫浔自然能清晰地感觉到这点,不由微微蹙眉,但在他生出抵触之前,那毫不掩饰的灼热的眼神,终于收敛了一些,只一双猩红眼眸愈发显得幽黑暗沉。
“过来吧,离我这般远,又该如何实现你的意图呢?”
仿佛明白莫浔此次过来的用意,魔尊好整以暇地说道。
拧起的眉头并未纾解,莫浔亦未有所动,而是第一次用不掩饰的探究的目光看向前面的魔尊。
至此,两人算是彻底撕开了表面的那一层摇摇欲坠的伪装。
只不过相比起魔尊,莫浔还是带有一丝微弱的侥幸,即便目前为止各种苗头不断,但没真正见到魔尊的面容,就能够自我安慰一样。
但终究需要验证,这亦是他主动踏入此间,如魔尊所言的意图般。
在莫浔探究的目光中,魔尊依旧泰然自若,甚至大大方方的展现自己,生怕莫浔看不清楚似的,唯有被面具遮掩的唇角,微微勾起了一个耐人寻味的弧度。
他仿佛很有耐心,任由莫浔打量而丝毫不恼。
终于,莫浔收回了视线,探究的目的不可谓发现了什么,只不过令某一个即将浮于水面的答案,更加接近真实罢了。
思及此,莫浔不再多言,早死晚死都得死,当即几步过去。
说到底,魔尊能如此配合他的行为,便已经有些出乎意料了。
既然如此,又有什么好犹豫的呢。
当莫浔离坐于王座的魔尊愈发靠近,仅仅只剩下三尺之距,待莫浔觉得差不多便要停住步伐,然而却在他止步的刹那。
眼前倏然一花,一阵天旋地转——
他被突然暴起的魔尊按倒在了铺设着厚厚毛皮的王座之上。
身上压着魔尊沉重的身躯,隔着两层布料相贴,炽热的温度传递过来,空气仿佛因此变得焦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