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殿内解了衣裳看去,见腰处撞了拳头大小的淤痕,看着快青肿了,稍微碰碰,容华公主便疼地倒抽凉气、“哎哟”个不停。
太后自是心疼不已,忙叫医女为公主伤处上药,但医女涂药的手,刚碰到公主淤伤处,公主便疼得躲闪,嚷她太用力了。
已经努力动作轻柔的医女,见公主殿下这般吃痛,再见太后娘娘那般忧急,也是着急惶恐不已,不知该怎么动手涂药了,温蘅在旁见道:“让我来吧。”
容华公主乐于让温蘅“伺|候”,一听立道:“好好好,让阿姐来!”
温蘅接药在手,在榻边坐下,挑了药膏,往容华公主腰处涂去,容华公主本见温蘅躬着身子“伺|候”她,心中暗爽,但没一会儿,那清凉的药膏涂在她腰处,疼痛也跟着袭来,她便怀疑温蘅是在蓄意害她,抽着凉气、断断续续道:“……太……太用力了,你……你涂药轻点儿……你……你是故意的吧……你就是故意的!!你要疼死我!!”
容华公主嚷着闪躲,太后看小女儿这样躲来躲去、不肯上药,也不是办法,边轻斥“别胡说”,边硬按着她让温蘅上药,温蘅尽量动作轻柔,在容华公主的嚎声中上完伤药,见她两眼泪汪汪的,都红透了。
虽然天天听容华公主在太后娘娘面前喊她“阿姐”,但温蘅知道,这些“阿姐”,没一次真心实意,遂对今日容华公主扑来扶她的举动,深感惊讶,她看容华公主因她受伤,疼得可怜巴巴的,在心底叹了一声,轻道:“这几日,都让我来给公主上药吧。”
后悔让温蘅上手的容华公主,生怕她挟私报复,立即“唰唰”摇头,但母后却认为这是温蘅致谢的心意,笑对她道:“还不快谢谢你姐姐?”
……疼死她了还要谢?!
容华公主力拒无果,眼望着温蘅淡笑着看着她,只觉落入
魔爪之中,呜呜哀哉!
于是接下来几日,每每到上药时候,便听慈宁宫传来尖叫之声,这一日,趴在榻上的容华公主,正在例行凄切叫嚷,就见坐在榻边的温蘅,淡淡笑看着她道:“公主,我还没碰到你呢。”
其实这几日休养下来,容华公主的腰伤,已没那么疼了,母后不在身旁,她便收了声,轻哼一声,也不理温蘅,继续趴着剥吃松子。
温蘅边涂着药,边看着地上松子壳越来越多,轻道:“公主
,松子不能多吃。”
容华公主一听,吃得更凶了,咔嚓咔嚓,直往地上洒壳。
温蘅道:“吃多了容易上火,牙痛喉痛,口角糜烂,又疼又难看的。”
“咔嚓咔嚓”的声音顿住片刻,又响了起来,只比之前轻慢了许多,语气不屑地含混着道:“这……这是特贡宫中的,与你吃的不同,不会上火的……哼,你从前吃不到这个,你不懂……”
这般嚼吃着说着,咔嚓的声音,最终还是一点点地没了,容华公主默默看了会儿温蘅调药涂抹的动作,问:“你和明郎表哥,为什么和离?”
温蘅涂药的手,微微一顿,轻道:“我们不合适。”
“是不合适”,容华公主“哼”道,“你配不上明郎表哥。”
她以为温蘅定要反驳,还准备说出个“一二三”来,谁知温蘅就淡淡笑了一下道:“在妻子这个位置上,是配不上。”
容华公主没想到她承认得这么爽快,原来这么有自知之明,一时也愣住了,无声半晌道:“……那……那你现在认识到了,和离了,不耽误明郎表哥了,是很好的……”
“是很好”,温蘅抬手将沾在容华公主唇边的松子皮拨落,静望着她道,“其实我小时候,是很想要个弟弟妹妹的。”
容华公主立道:“我才不想要姐姐!”
她嘟囔着道:“姐姐都只会欺负人,母后有我一个就够了!”
温蘅先前有听太后娘娘忆说圣上与容华公主幼时处境之艰,暗想容华公主小时候,大抵是被那些皇姐公主,奚落排挤过的,也不说话,反是容华公主沉默了一会儿,又问道:“你为什么想要弟弟妹妹?”
温蘅道:“因为哥哥待我很好,我想像哥哥疼我那样,去疼护弟弟妹妹,一大家子,热热闹闹、和和美美的。”
她朝容华公主淡淡一笑,“当然,弟弟妹妹要是胡作非为,骄纵任性,做姐姐的,也不能一味袒护,该训责的时候不能含糊,若实在过火、不知悔改,心里再怎么舍不得,也是需得动动手的。”
容华公主被她看得往里缩了缩,打开她的手道:“好了好了,不要再涂了,抹了一层又一层,又不是在给烤羊肉涂蜂蜜……”
她自己试着轻按了下,还是丝丝的疼,心中气气,瞪着温蘅道:“都怪你,明天就是母后的生辰了,可我这样子,明天只能干坐着,不能跳舞哄母后高兴了!”
温蘅道:“只要公主人好好的、乖乖的,太后娘娘便会高兴,献舞也不急在一时。”
“那当然”,容华公主昂着头道,“我是在母后身边长大的,你才来几天?!”
温蘅淡笑不语,无声收着药瓶等物时,又听容华公主道:“既然你和明郎表哥和离了,就不许再在一起了,有孩子……有孩子,也不许再打明郎表哥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