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太后含笑让容华公主去内殿休息,容华公主摇了摇头,这时外头传报“皇上驾到”,温蘅心里一咯噔,起身朝来人行礼。
皇帝倒真没想到她在永寿殿,他是来问母后安、打算而后回承明殿处理完朝事后、再去南薰馆的,左右侍女打起珠帘,皇帝边缓步入内,边命行礼的众人皆起身,状似无意地说了一句,“楚国夫人也在。”
温蘅恨不能把头垂到地里。
皇帝在太后下首坐下,接过宫女奉上的新茶,温蘅也随皇后重新落座,太后让宫女呈些新制的茶点上来,让大家享用,她眼望着皇帝、皇后等吃点心的样子,笑了一声,“这样真像是回到了十几年前,哀家捧了点心来,你们几个孩子坐在一处吃喝玩乐,只是今日,多了明郎媳妇儿,少了明郎。”
太后问皇帝,“明郎什么时候回京呢?”
正垂首默默啜茶的温蘅,立时竖起了耳朵,而一直悄悄注意着她的皇帝,见她自打他来后便无精打采的眸子,在母后这一问后,隐隐焕起了光彩,香甜的点心,吃在口中,也像是有点发苦,他静了静,慢声道:“水利之事繁杂,需往许多州府查看,明郎行程才走了一小半,离回京还早呢。”
话音刚落,小兔子的耳朵就跟着蔫巴地垂了下去,皇帝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坏,干巴巴地嚼了两口点心,转念又想,自己并无欺瞒,说的是实话,背又挺直了些。
太后拿起碟子里的一块松子百合酥,咬了一点又放下了,叹道:“宫里的御厨做得再好,离记忆里家乡的味道,总是差了那么一点。”
“那母后就亲手做一做嘛”,容华公主撒娇道,“母后都好久没亲自做点心了,嘉仪也想念母后的手艺了。”
“别胡闹”,皇帝轻斥妹妹,“母后需要静心休养,不能累着。”
“不会累着母后
的”,容华公主道,“我可以帮忙打下手,就像小的时候那样,或者母后无需动手,就在旁教我怎么做就好了,我学会了,就可以天天做给母后吃了。”
太后也忆起与女儿从前的亲密时光,笑看了她一眼,想起楚国夫人是青州人士,转看向温蘅问道:“你会做当地点心吗?”
温蘅回道:“会一点,但做的不好。”
“会一点,那就是至少还行的意思了”,皇后笑道,“弟妹总是十分自谦,之前臣妾问
弟妹女红如何,她和臣妾说,幼时常跟着父兄往学堂跑,对女红钻研不深,技艺十分浅薄,臣妾让她绣道藤萝花样试试,等她绣完上前一看,明明绣得很好,哪里十分浅薄,这会儿说的会一点,应也至少可帮母后您打打下手。”
皇帝想起承明殿榻枕下的那方薄帕,其上蘅芜花叶纹十分清新雅致,应也是出自她的“手笔”,对皇后所说深以为然。
太后听了皇后的话笑道:“有两个人帮哀家打下手,那可真够热闹的”,笑着笑着,神色又略带怅惘,“嘉仪小的时候,哀家看着她走来走去地帮忙,就忍不住在心里想,要是多几个女儿承欢膝下就好了,可惜没这福分。”
皇后道:“儿媳也是您的女儿。”
“哀家贪心不足,还嫌不够”,太后笑着看向温蘅,“哀家记得你母亲很早就过世了,孩子没有母亲,总是可怜,若哀家有意收你为义女,你愿意吗?”
皇帝正在喝茶,登时一口热茶呛在喉咙里,低首咳嗽。
圣上剧烈的咳嗽声中,温蘅眸光自他身上一掠而过,迅速朝太后跪下,“这是臣妇是天大的福气。”
太后正要笑着扶温蘅起身,就听儿子女儿同时大喊了一声:“母后!”
太后一愣,皇帝和容华公主也都一愣,皇帝方才那一通咳,嗓子还没喘过气来,看了眼着急上火的妹妹,示意她先说。
容华公主紧挽着太后的手臂道:“母后您这样,我……我要吃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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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笑,“多一个姐姐疼你,不好吗?”
“我不要”,容华公主依恋道,“我只要母后和皇兄,我要母后心里面,只有我一个女儿。”
太后也是一时兴起,此时看女儿如此反对,楚国夫人还在她身前跪着,也是有些为难,缓过气来的皇帝,涨着一张咳红的脸,对太后道:“明郎是您的外甥,楚国夫人与您早就是一家人,何必再添个‘义女’的名分呢?”
太后看容华公主实在不高兴得很,皇儿说得也有道理,只得将这念头打消,手托在温蘅腕下,扶她起来,“方才皇后说得对,儿媳也是女儿,皇儿与明郎情同同胞兄弟,哀家看着明郎长大,看你也像看自家儿媳一般,就不拘着这个虚名了。”
皇帝在旁点头。
温蘅原想着罔顾礼法的圣上,应不敢跨过伦|常之线,遂想趁势担个太后“义女”的名分下来,但此时太后娘娘收回成命,她也是无可奈何,只能对上太后温和慈爱的目光,勉强含笑道:“是。”
离开永寿殿后,温蘅微垂着头、紧跟在皇后身后,帝后并肩前行,路上说了几句闲话后,皇后要回椒房殿处理宫务,圣上要回承明殿处理朝务,二人辇驾分开,温蘅随皇后娘娘向离去的圣上一福,而后又随皇后娘娘回了椒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