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嘉五味杂陈地起了身。
好像,她认识的女孩子,全都认识陈清焰。
她尴尬笑笑。
但陈清焰没有回之一笑。
“喜欢吃什么,随便点。”他按自己那一份,给许遥选,两人挨得近,简嘉看到他握惯手术刀的手,修长,有力,稳定,她想起他说过的话,轻声问:
“您从香港回来了吗?”
问完,觉得自己蠢,他当然回来了要不然现在站自己跟前的是什么?
陈清焰却不在意,“嗯”一声,“你妈妈还好?”
“查房时医生说还好,再观察,谢谢。”简嘉去夹点心,碰到他的手,一缩,脸红了,连带着耳朵根,是小女人半清不楚雾里看花的妩媚。
也许还因为,她又想起了那个初吻,足够回味。
陈清焰笑了一下,很淡,带着她,东挑西捡,也不顾别人目光把能逛的走了一遍。
这顿饭,吃的许遥雀跃,她问什么,陈清焰实在躲不过去便象征性搭下腔,而程述,女性之友,话唠,跟许遥很快发现臭味相投,侃得天花乱坠,不知所谓。
简嘉两腿习惯性并拢,没什么声音,陈清焰腿长,每当坐不锈钢餐桌,舒展的话,能伸出去老远,此刻,他伸得长,把她双腿困在自己的范围内。
他吃饭时,也习惯性没什么话要说。
许遥跟程述说话时,目光不忘空给陈清焰一部分,时刻关注着。
“陈医生,你有女朋友吗?”许遥终于憋不住问。
程述贼笑,跟他汇了个见怪不怪的眼神。
语气玩世不恭。
陈清焰目光浮动,抿了口香气高扬的英红:“有。”
“那我要把你抢过来!”许遥哈哈笑,“说,是谁,在哪儿,我要看看是哪个女人居然拥有陈医生!太罪过了!”
这么英俊的男人,谁拥有,都是一种罪过。
很少有人知道,在某段关系里,陈清焰永远是被抛弃的一方。
陈清焰面色平静,拿起纸巾,轻轻拭着嘴角:“不好意思,私人问题。”
程述看了眼他,心思乱动,忽然扭头笑呵呵问简嘉:“冒昧,你有男朋友吗?”
话头一下对准自己,简嘉愣了愣,继而摇头。
“谁说没有,我哥哥就是你男朋友!”许遥抬手就拍了下她肩膀,咋咋呼呼,“你可不能赖账!”
“遥遥……”简嘉没办法只能这样回敬她一句,以示无奈。
气氛突然沉寂。
在许遥停顿数秒后又开始的新一轮聒噪中,一顿饭,结束了。
许遥是依依不舍离开103的,回头时,露出一种“我还会再来”的嚣霸之气。
当她把当日见闻说给大哥许远听时,许远从跟女人上床发泄完性、欲的状态里完全抽离,他拿下眼镜,那双近视的眼便呈现一种迷离阴沉的骘影来,平静问妹妹:
“陈清焰现在是副主任医师?”
“前几年就是了,大厅墙上有他履历,啧啧,好厉害呀!”许遥什么都不懂,但不妨碍她对青年俊杰有一种发自灵魂的谄媚。
那是他有个好爹,许远想。
“你怎么不关心程程?”许遥脑子转过来。
许远重新戴上眼镜,世界明亮如水洗,他复变温和:“怎么不关心?”
许遥斜着眼,余光锐利,想从哥哥脸上发现点什么,在许远看过来时,她变得欢快,伸出爪子没心没肺冲哥哥笑:“给钱,我看中一款新的包包!”
两兄妹都完全不提,今天,是许母的忌日,该去公墓献花。
许母死于一年前的车祸。
“龌龊之徒”装修得极富质感,并且,舞台成了重中之重。
简嘉裹着一身夜色进来时,不巧,陈清焰想起沈秋秋那条短信,也约到了这里。
沈秋秋心里并不乐意辛苦挤时间来这种地方看老同学简嘉跳艳舞,但没否决。
陈清焰信息说的很直白:不喜欢可以不来。
她不能不喜欢,怕机会溜走。
又恨他如此冷,她想要的殷勤和温度一点没有,但陈清焰依然让她觉得此前情路种种都成为垃圾。
他是放在“黯然失色”这个语境里的,让前任黯然,让后任失色。
陈清焰的车还在4S店,开的备车,接到沈秋秋,一路聊了几句,索然无味,他看的出对方意图,连撩一下都懒得出手。
相反,更加客气和周到。
但还是愿意带人出来。
看到简嘉换好衣服在一旁候场时,他感觉尤其强烈,是一种非常原始却又有其他企图的感觉,交混着,陈清焰自己没有细想。
等两人对视,简嘉嘴巴顿时发干,内心抗拒:她不想被他的目光消费,随便谁,只要不是陈医生。
但上台后,她还是努力表现出了自己的专业,在妖娆的节奏里。
场子里,有人拼命拉口哨,啦啦队的阵势,不知道的,以为台上正在拔河比赛。
陈清焰发现了张牙舞爪的许遥,他皱眉,在想这是什么日子,程述则比他兴奋,十管麻醉都放不倒的那种,一不留神,开坏了玩笑:
“可以啊,这后宫,还差一个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