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那病呀!”老太太有点懵,都有点拿不定主意了,“不是你在信上写你受了伤,然后那啥,那啥不行了吗?”说起那个啥,老太太还有点不好意思,特意将声音降低了好几度,生怕被人听见。
被老娘一提醒,林主任总算想起了什么,突然老脸一红:“娘,你怎么说起这个来了?”四十几岁的人了,突然跟自己老娘说起这种**的事儿,还挺难为情,不过早说晚说都得说,他跟萧圆能不能成,就在此一举了。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瞒着?”老太太越想越气,狠狠锤了儿子几下,“你说你是不是傻,啊?都这样了,还瞒着?咋滴,还想瞒娘一辈子啊?”
“我跟你说,我已经托你妹夫帮你找了个老中医,这回急忙把你叫回来,就是给你看这病的。”话一说开,老太太就没了顾忌,“自打上回收到你的信,我这心啊就跟刀子扎似的,”说着还狠锤了几把胸口,说完又是一阵唉声叹气,
“后来还是听人说附近哪个公社有个能人,听说老厉害了,啥病都能治,这不,我就托你妹妹打听了,打听到了,就是隔壁公社的,离咱这不远,你妹夫都说了,人家那祖上都是给皇帝老爷看病的,平常人见都见不着.......”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我没病,我才不去看那个老中医!”林主任脸黑的跟锅底似的,怎么跟自己想象的不一样呢。
老太太一听就急眼了:“你敢不去!”说完又怕伤了儿子的自尊心,她又温声细语的哄道:“咱啊偷偷的去,村里人都不知道!”
林主任一阵烦躁,他都不知道怎么跟老娘解释,只能找借口说道:“人城里大夫都说治不了,那老中医能治得了?别不是被骗了吧?”
“瞎,你知道个啥?人家那老中医原来也是城里人,人还是首都的呢,”在他们这一辈人的眼里,首都的东西那是啥啥都是好的,就是放个屁都是香的。
老太太这回是打定主意,一定要让老中医治好儿子的“病”,压根儿就不给儿子反对的机会。“这事你甭管了,这回啊,你就听我的,娘非得把你那个病给治好不可!”
“娘,你不能”
就在他思索的怎么打消老太太的主意时,就听外面传来一阵说话声,家里人都回来了,算了算了,赶了几天的路,人本来就累的不行,结果一回来又被老太太炸了个措手不及,林主任这会的脑袋瓜都嗡嗡的,反应迟钝的很,索性暂时揭过不提,等他缓过劲儿来再说。
吃过饭,简单梳洗了一下,林主任就去侄子屋里睡了,他马上有一场硬仗要打,可不敢马虎。
老太太等大儿子一去睡觉,就赶忙支使林三去镇上喊老闺女回来,儿子回来了,那“病”就得赶紧治。
林三媳妇儿看自己男人被支使出去了,估计娘几个要商量过继的事儿,于是很识趣的避到自己屋里。
老太太屋里,林二两口子正大眼瞪小眼呢,过了好一会儿,还是林二媳妇耐不住性子,用手指戳了戳林二的腰,给男人使了个眼色。
林二熬不过,硬着头皮问道:“娘,过继的事儿,您跟大哥说了吗?”
“你大哥才回来——”她哪里好意思人一回来就跟人提那个。
老太太这会儿心里有点后悔,早知道就不跟老二两口子提过继的事了,这万一老大治好了“病”......那老二两口子不是空欢喜一场吗?
不过她也就是那么一想,当时大儿子的信是寄给家里的,他们想不知道都难,等知道了林老大的隐疾,心里能没有别的想法就有鬼了。
林二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我就问问,没别的意思。”说完就拉着自己媳妇出了屋。
回到自己屋,林二就忍不住数落:“你有病吧?我大哥才回来,有你这么着急的吗?”
没了婆婆,林二媳妇也就没像刚才那么缩手缩脚:“说的好像就我一个人着急似的,你不急?”只要事情没落定下来,她就放不下心,“哎,你说这次能把事儿定下来吗?”
“人都回来了,还能定不下来?”林二乐观的很,觉得这次是十拿九稳了,“回头你好好跟四柱说说。让他这两天嘴巴甜一点,乖一点,别跟以往似的虎了吧唧,什么话都往外说,遭人恨!”
因为过继的事儿,外面的闲言碎语不少,他也没少听,叫他说都是嫉妒,可他们也不想想,嫉妒的着吗?那可是他亲哥,不过继他儿子过继谁的?怎么轮也轮不着他们呀,整天想东想西的,也不嫌累的慌。
只是如今大哥回来了,还是得注意着些,万一有些话让大哥听见了,心里落疙瘩就不好了,另外老三一家还在一块儿住着呢,低头不见抬头见的,真把人气狠了,又是一场麻烦,保险起见,最近这段日子还是消停些。
“等会你就把给老三的布拿过去,”怕媳妇儿阴奉阳违,林二特意说的很仔细,“这会儿你可别犯轴,一块布的事儿,你别舍不得,等你儿子过继了,啥布没有。”
理是这么个理儿,可林二媳妇心里还是气呀:“那会儿你也在场,我说什么了?她至于那么着吗?”其实她心里清楚原因,可就是不舒服,毕竟是她自己生不出儿子,怨不到旁人头上。凭啥她要受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