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圆看人跑的没影儿,长叹了一声,太意外了。
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她都躲到山脚下去了,没想到还能牵扯出这么多事情。
想到自己刚才还义正辞严的帮他跟王社长讨价还价,她老脸有点红,自己真是太自作多情了,没准儿在他眼里,自己和害死瞎婶的人划等号呢。
只是这人情欠的有一点莫名其妙啊!
她一辈子就怕欠人情,人情债最难还,刚才突然听说林北山背后帮她说了话,甚至还跟人打了架,她到现在都还不自在。
当然她相信人家打架更多的是维护他自己的名誉,不全是为她,但欠了人情就是欠了,她得认,得还。
现在人家亲娘实实在在的被气死了,人家儿子把自己迁怒了,她也只能受着,再觉得冤也得受着。
以后他要是遇到难处,她再还这个人情吧。
回去的路上,萧圆还碰见哭天抢地的大志媳妇,她被社长媳妇押着,看样子应该是去给瞎婶赔罪的,她们的后面还跟着一群人,不过现在的萧圆没了看热闹的心情。
“娘,我家的猪猪呢?”大妞看萧圆两手空空的回来,有点不高兴,她想要养自家的猪猪,以后就有猪肉吃了。
“你急什么?又吃不了,娘明儿肯定领回来。”
萧圆摸了一把大妞的头,就抱起二妞回屋去了,小丫头养了段日子,重了好些,抱起来都有些压手了。
这要不是她来了,两个丫头没了娘,日子还不知道怎么苦呢,别说吃肉了,能不饿死就不错了,哪像现在笑的傻兮兮的,还时不时耍耍小性子。
萧圆收拾了心思,就没再管瞎婶的事,省的传出什么闲话来,再说人家指不定心里怎么恨她呢。
她给两孩子吃了点红薯垫肚子,就到院子里忙活了,棉花苗移栽到菜园子也有一个多月,长的有二妞高了,她每天一闲下来,就到棉花地里捉虫子,拔草,上肥料,伺候的无比精心。
往后几年的冬天过的好不好,就全靠这一茬棉花了。
现在家里啥也不缺了,等明儿把两猪崽子接回来,这家就完整了,当然,她手里的钱也花去小一半了。
光两头猪就70多,外加买的脊瓦、水缸、家具这些大件,还有平常用的柴米油盐乱七八糟的,又去掉50多,人家大志媳妇说的不错,就那么点钱还真撑不了多久。
如果她们娘几个节俭一些,兴许能撑的时间长一些。
但她不愿意,虽然她早年也是苦过来的,但是现在再让她苦一遍,呵呵,她才不干呢。
她都想好了,她准备趁今年的农闲时间,多去几趟镇上,县里也多去几趟,多屯点糖回来,糖能放好多年不会坏,明年搞不好就要糖票了,她得抓紧时间买。
真饿急了喝糖水也能活命,到时候,她可以卖掉一些赚个差价,应该就能够接下来几年的花用了。
另外,她还得挖个暗窖出来,一明一暗,到时候也不怕人来抄,唉,明窖她还来得及没挖呢,蹲坑也要挖呢,一堆的事情,有的忙了。
萧圆一边在菜园里忙活,一边盘算着家里的活计。
农村就是这样,农闲其实也不闲,勤快的人眼里到处是活计。
林北山还不知道某人已经将刚才的事情放下了,他一口气跑进山里,坐在一颗树上,有些懊悔自己又冲动了,他明明不是那个意思,为啥要说那么难听的话。
他最恨的是自己,为什么自己要多管闲事呢,都怪自己多管闲事,人家又没求他帮忙出气,是他自己多管闲事.....
林北山就那么坐着,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和自我憎恨的怪圈。
王社长一家把惹事精小侄女押到瞎婶棺材前,林北山都没露面,谁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第二天瞎婶停灵,萧圆去随了礼,磕了头就回来了,主要是她现在对上林北山,心虚的厉害,他看着更加憔悴了,满脸的胡茬子,整个人看起来都是木木的,想必瞎婶的死对他打击很大。
不过,他一脸胡茬子的样子,好像一个人啊,萧圆又看了一眼,确实有点像,她按着没说话,是他给的兔子么?
以后找机会再问吧。
萧圆没多停留就出来了,在停灵的堂屋里,她看见大志媳妇也跪在那里,看到她来的时候,还恨恨的瞪了她一眼。
萧圆理都没理,她就不信她敢在瞎婶“面前”放肆,就她那模样,也不知道跪给谁看的,一点诚心都没有。
她还四处瞅了瞅,没见到王大志的身影,照理说,他也应该来跪一跪的,不过人家苦主都不介意,她多管闲事做什么。
回来的路上,萧圆还在想呢,其实老太太这时候去了也好,真要等到闹饥荒的时候,那才是人伦惨剧。
她记得那时候,村里好多老人都是自己不吃,把省下来的粮食留给孙子,最后饥荒结束,村里都没几个老人了。
没过几天,瞎婶的丧事就算结束了,后来萧圆也听到一些后续,听说由王社长牵头,两家都赔了些钱,到底多少钱,没人知道。
萧圆一想就明白了,林北山现在光棍一个,又是个独来独往的性子,不可能跟人说钱的事。
那两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