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还是个位高权重的王爷,这丝小孩子心性就变成了纨绔名声。
换言之,就是一个巨婴版的熊孩子。
洞房花烛夜,穆青凌只与自己这位熊孩子夫君说了一小会话就放下了心,显然,她的夫君虽然过于飞扬跋扈,心地倒是不坏,只是可能是从未吃过什么苦头,人家撺掇两句,他便能当了真,什么都要去干。
对于自己这个王妃,他虽然不太满意,但也算得上是尊重,当晚便将王府交到了穆青凌手中,穆青凌也没指望夫君能见自己一面就爱上她,只想着相敬如宾而已。
既然王爷信任她,将整个王府交给她,她便会好好打理好王府,回馈这份信任。
谁能想到呢,她这破败身子竟到了如此地步,第二天就陷入了昏迷。
穆青凌叹了一口气,她不想死,她想好好活着,活着看弟弟长大,娶妻生子,带着娘搬出侯府,还想看娘颐养天年。
因此,即使现在被穆青蓉这很可能带累整个侯府的作死行为气的心脏疼,穆青凌也还是坚强的起身喝药,试图再抢救一下自己。
只是她身体太过虚弱,手上没劲,喝了几口后,便颓然将手缓缓放下,轻声道:“奶娘喂我吧。”
一直小心翼翼守在床边的奶娘见了这一幕,心疼的眼泪直落,连忙接过药碗,舀了药送到穆青凌嘴边,见她就这么自己喂一汤匙,她便喝一汤匙,似是完全察觉不到药苦的模样,泪水便掉的愈发多了。
“姑娘,奴婢送信回去,让夫人来看看你吧。”
“不必了。”
穆青凌摇摇头,苦笑道:“母亲见了我这般模样,必定要哭上一场,既然太医说有救,我又何必要让母亲伤心。”
奶娘听她这么说,心下更疼,又忍不住苦涩掉泪。
她家姑娘这么好的人,为何就偏偏如此命苦,自小失了父亲也就罢了,明明是侯府长房嫡女,却要避让妹妹,上个香,明明是好好在寺庙厢房中没踏出房门一步,却被这么稀里糊涂的嫁了过来。
本来嫁妆被做手脚,她气愤不已时,姑娘还安慰她,好歹日后她是王妃,何等尊贵的身份,谁曾想,这当上王妃的好日子还没开始,就先被一场怪病毁了个干净!
眼见着汤碗里的药都喝完了,自家姑娘白着脸微微合眼,一副十分疲惫的模样,却还要强撑着精神问:“我派出去的丫头可回来了?”
这丫头,自然说的是派去竹林,给穆青蓉要独自和王爷相处找个借口的丫头。
奶娘又想到了穆青蓉漂亮脸上毫不掩饰的张扬。
在府中时,她家姑娘就一再避让,如今都出了嫁,分明是着三姑娘自己不要的婚事,为何又要来搅局,她要做什么就做了,又为什么丝毫不顾及侯府名声,就算是她自己不要名声不要脸,府中可还有未出嫁的姑娘呢!
奶娘恨得牙痒痒,说话时也带上了怒意:“还未回来,姑娘,要奴婢说,就应该将三姑娘今日做的这些下作事告知府里。”
“府里。”
穆青凌似是想到了什么,眼中露出了些许嘲意,淡声道:“怕是行不通,二叔与二婶娘向来一条心,就算是告诉他们,也只会以为我是在故意污了三妹名声。”
“那也不能就这么任由三姑娘勾|引王爷!”
这屋里就她们两人,奶娘说话也不怕犯忌讳,只恨恨道:“当初分明是她瞧不起王爷,不肯嫁过来,才推了姑娘替她,如今姑娘都嫁过来了,她又巴巴的贴上来,便是那穷的吃不上饭人家家里的姑娘,都没她这么不要脸的!”
“她再不要脸,就算是为了宁儿的名声,我也要替她兜着。”
宁儿就是穆青凌的庶弟穆宁,当初她爹回乡祭祖,回乡途中大病一场,还没撑到回京城就断了气,身边跟随的妾侍受了惊吓,产下一子就跟随而去。
等到他们一行人回京,乍然知晓丈夫死讯的大夫人险些没有哭晕过去,但事实就摆在眼前,她也只能收起悲伤,将庶子养在自己膝下。
这么多年的教导,虽说是庶子,却与嫡子也没什么分别,在穆青凌心中,弟弟穆宁与母亲,便是她在侯府中唯二在乎的人了。
现在穆青蓉一个大招就要拖累整个府,穆青凌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她早就习惯了三妹这副只要自己爽了管别人去死的性子,便是二叔二婶娘,不也从未考虑过府中名声吗?
现在,她只想活下来,熬到弟弟长大,能带着母亲分家单过,到时候,那侯府中的一干乱七八糟事务,就再也不会影响到他们一家了。
穆青凌喝了药就有些犯困,偏偏还要等着派出去的丫头回来,只能强打精神让奶娘拿了一本书来给自己看,结果刚看了没几页,就听到门外传来了女人哭泣和自己身边丫头呵斥的声音。
她本就病着,被这么一吵,秀丽的眉就忍不住紧紧皱在了一起,白着脸问道:“是谁在外面?”
奶娘心疼的看了自家姑娘一样,匆匆站起身:“奴婢去看看。”
没一会,在外面发出争吵声的人就被带到了穆青凌床前。
她穿着一身粗布衣料,虽是如此,也无碍那清丽相貌,一进屋就跪在了地上,看见床上还靠着的穆青凌就如同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