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也算是磁性好听却总是带着一股子跳脱不靠谱的声音:“你是想演里面那个十几岁的女杀手吧?”
“想演成什么样?我看过,你演给我看看,也许我能给你提出一些意见。”
云向伊面上还是那副清冷的神情,却在心中衡量着要不要听面前人的。
对于她来说,演戏已经不是兴趣也不是事业,而是唯一能够让她觉得高兴的东西。
她不回答,林时恒一点都没有感觉到自己被冷落的自觉,而是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个苹果来塞到了云向伊手中。
“里面有个剧情,是说女杀手住在了一家人隔壁,对孩子很好,每天会为她唱歌,带着她玩,还会哄着她睡觉,一天晚上,那家人突然出了点事,大人需要出门,小孩子一个人在家里不放心,所以拜托邻居帮忙照看。”
云向伊握着苹果,看着林时恒,轻声道:“她杀了她。”
“对。”
林时恒将头套上的长发弄了一些到前面来,笑着道:“现在我就是那个小女孩,你是女杀手。”
“这个苹果就是行凶用的那把刀。”
这是云向伊经常和赵行光做的,对着剧本,两人一起在家里反复演练,对赵行光来说,这是磨炼演技,对云向伊来说,却是能让她感觉到自己还在活着的游戏。
她没了抗拒,看着一点都不嫌弃地上脏麻利躺下的林时恒,自己也坐在了地上,模拟着坐在床边的动作,轻声的哼着歌。
哼着哼着,林时恒睁着的眼缓缓闭上,脸上也露出了一些安心和依赖来,因为她是自己信任的人,所以可以放心的睡下。
下一秒,哄着他睡去的人将“刀”插在了他的心脏处。
他猛地睁开眼,眼中露出了恐惧与独属于稚童的天真,他开始挣扎,双手四处乱抓,而那个刚刚才给过他安心的人,却缓缓伸出手,盖住了他的眼睛,旋转着插在他肉中的“刀”。
吧嗒——
一滴滴的泪水滴落在他脸上,他的双手渐渐无力,最后不再动弹,蒙住他眼的手移了开,露出了下面犹带着恐惧死不瞑目的瞳孔。
云向伊拿起了苹果,泪水落在唇边品尝到了咸味,她才发现自己哭了。
奇怪,剧本里面没有写女杀手会哭。
“你这算不算改剧本?”
完美演绎了一个死人的林时恒又若无其事的从地上爬起来,拍着身上的灰尘继续絮絮叨叨:“下次我们排戏还是找个床吧,要是身上的衣服被弄坏了我肯定又得听一群人唠叨。”
云向伊收回了刚才的思绪,抿了抿唇,“你演的很好。”
“那是,装死是我强项。”
林时恒十分厚脸皮的自夸了一句,把剧组服装撩起来,从里面自己的衣服里掏出一包卫生纸递了过去:“眼泪擦擦。”
“谢谢。”
云向伊道了谢,抽出一张纸来擦着脸上泪水,她正擦着,一旁的林时恒突然冒出来一句:“你刚才演的不像是凶手,倒像是受害者一样。”
她的手僵了僵。
“尤其是你捂住我眼睛的时候,我都能感觉到你的手在抖。”
林时恒像是没看到云向伊顿住的动作,又补充了几句:“当时,你心里应该是代入了被杀的孩子吧。”
她几乎以为他察觉出了什么。
小时候,她反抗的时候,那个被称呼为爷爷的人,就是那样伸出手捂住她的眼。
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只有恐惧陪着她。
林时恒却耸耸肩,以前辈教导后背的语气说着:
“低级错误,下次可不要再犯了,张导那人,凶得很。”
“回家再练练,要是过不去这关,试试让人配合,你演受害者,然后把对方反杀。”
云向伊怔怔的看了过去,林时恒正冲着她笑,笑容虽然嚣张又欠揍,笑意却是真实一点没掺假。
她一直都在逃避,就连演戏都没办法让自己忘记当时的恐惧,可怎么就从来没想过,反抗一次呢?
林时恒还是笑嘻嘻的,“我教你一招,被捂住眼睛的时候什么都看不见,但是可以顺着手察觉到对方人在哪里。”
他说着,伸出手,捂住了云向伊的眼。
云向伊的身体一瞬间紧绷起来,被捂着眼的恐惧只用一秒就填满了她的内心,她害怕,但是身子却不听使唤,动弹不得。
就在这个时候,耳边又传来了那个男人带着笑意的磁性声音,“你看,我现在是在你面前,感受一下手臂方向,这是面前的方向,这个角度,踢腿最好攻击,我数一二三,你就可以踢了。”
“一,二……”
“林时恒!”
赵行光的声音里面充满了狂暴,他几乎是飞一般的冲了上来,一把将妹妹从林时恒这个魔头手底下抢了回来,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她。
“向伊,你没事吧?眼怎么红了?你哭了?!”
他气的浑身发抖,也顾不得什么人设了,咬牙切齿的一拳头就冲着林时恒挥了过去。
“诶嘿!”
林时恒熟练闪避,嘴上还不忘记开动嘲讽攻击:“我说,你好歹也演过拳道高手,怎么手下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