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樾黝黑深邃的眼瞳燃烧疯狂妒意。徐昭周身萦绕陌生味道, 那是雄性蜘蛛的味道!丝丝缕缕带着恶臭气息的蛛丝,仿佛赶也赶不走的臭苍蝇,竟然敢觊觎徐昭!害他留下的气味消失殆尽! 好臭好臭好臭。 恶意妒意交织而成的念头涓涓冒出来。林樾叛逆地忽略徐昭的话, 抱着她沉入暖融融的蛛丝网兜。指腹不停地搓动她的腕部。 含糊的语气带着股娇意在她耳边吹起来:“......徐昭你不清楚,镇子的人都是很恶劣的,还有恐怖恶心的蜘蛛, 刚才那只蜘蛛比之前遇到的都要邪恶, 它吐出的蛛丝好臭好臭......我要是再晚一步, 你就被它抓住了。” 利用金黄蛛丝制造的网兜和寻常捕猎的莹白蛛丝不同。弹性没有那么大。织造的时候本就是按照林樾的容量筑成的, 凭空多塞一个人,林樾薄薄脊背紧紧贴着纵横的蛛丝,前胸同样贴着徐昭, 垂头,纤密睫毛眨动的时候,像把小刷子扫过徐昭的后颈。 徐昭缩了缩脖子, 网兜里是温暖的温度, 金黄蛛丝泛着暖意, 她甚至感觉到林樾渗出的汗珠, 透过薄薄的衣料洇湿她的皮肤。 两人之间本来就只隔着一件衣服! 还是林樾曾经穿过的那种布料非常薄非常不耐造的劣质布料,早就在逃跑的过程中蹭破不知道多少地方。 徐昭挣了两下,解释道:“......他们在外面吵来吵去,肯定影响到你蜕皮了吧?他们是冲着我来的, 我不想牵连到你,森林我去过几次,蜘蛛也杀过......只是没想到竟然栽到蛛网上, 从前那些也没这样啊......” 和她交手过得蜘的没有使出过这招, 因此她忽略掉蜘蛛吐丝的能力, 只警惕它身前的两颗硕大螯牙和触肢。 “可能不想错过过于甜美的猎物,就把所有捕猎方式用上了吧......”林樾被熟悉安心的蛛丝包裹,情绪外露,无法遮掩,但这种显得恶劣的语气只敢含含糊糊地吐出来,“它们凭什么觊觎你,恶心肮脏的东西。” 徐昭没听明白,林樾的声音像是乳猫口申吟,只听得见嘟嘟囔囔,字词听不清楚:“......你在说什么?先等等,我知道你是好意,可是我不适合待在这里面,把我放出去吧。” 她试着探出网兜,不似林樾的无拘无束,网兜的交错处竟然穿插着数根黏性蛛丝,把她不算紧实地黏在网兜内部。能够行动,却受到限制,起码她几次挣扎想要离开网兜,都以失败告终。 林樾嗯了声:“好啊,你别着急,我这就帮你。”他手指纤细白腻,轻轻撕扯精心制造的网兜,刺啦一声,蛛丝断裂。 徐昭连忙扣住他的腕部,碍于逼仄的空间,扭头就是少年赤着的胸膛和纤长的脖颈,尴尬恢复之前的姿势,目视前方。她阻止:“别撕......别撕!我是想出去,可你把网兜弄坏了,还有精力再织造出新的吗?” 林樾语气低低仿佛将要咽气的人,说几个字停顿片刻,喘.息声渐渐加大:“嗯......我可以的,就算没有网兜,也没事的......躺在里面很难受吗?这里温暖,以为你会喜欢的,没想到你讨厌,我这就把它撕破......” 他胳膊宛如羊脂白玉,横过她的腰,捏住构造成网兜的其中几根纤细蛛丝,金黄蛛丝缠在他指腹,被他用微弱的力气撕扯,在蛛丝即将断裂之际,徐昭强硬地扣住他的腕部。 “......别扯了,里面确实挺舒服的,这样睡一觉也不错,我在里面不会打扰到你蜕皮吗?” 他的蜕皮过程本来就受到影响,几天过去仍旧没有进展,她可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耽误到他。这可是危及性命的大事,林樾够虚弱,若这次没能成功,之后怎么办? 林樾的手臂掉下去,正好掉在她的腰部,虚虚拢在上面。 他在徐昭的背后露出明晃晃的计谋得逞的笑容,黑亮的眼珠盛满雀跃激动,悄悄用脸颊贴住她的后颈,“......有徐昭陪着,我只会休息得更好。” 他喘了口气,微弱仿佛猫叫。 尽管刻意藏起步足,但还是稍微触碰到徐昭的腿,略有些坚硬的刚毛让徐昭难得红了脸,很难为情的表情,但想到身后是位纯情到可以说是山巅雪水般的少年,顿时收起旖旎心思。 “那就好。”徐昭闭起眼睛。 ...... 在徐昭看不到的地方,那坠在地面的黑漆漆的大肚子,最底部有莹白蛛丝吐出来,最后面的步足小心翼翼地带着生怕被人察觉到的力道,扯动蛛丝,把它们串进金黄色的蛛丝里面。 这样,本来纯质的金黄网兜便交杂着黏性的蛛丝,它们黏住徐昭的胳膊、脚踝、鞋底,还有她的头发,使她不能自由的活动,只能安心地躺在温暖柔软的网兜里面。 床板很硬。 徐昭的睡眠质量很差,夜晚的时候偶尔会发出求救的呼声,肯定是梦里发生不好的事情。 她需要好好休息。明明应该是充满青春活力的年纪,总是带着股超脱年龄的深沉稳重。连磕伤了都没有哭,一滴眼泪都没有掉。 林樾眼睛湿湿的,浓郁的苦香悄无声息地侵.占逼仄空间,他微微收紧手臂,脸颊贴上去,泪珠洇湿徐昭的后领。他缓缓地闭上眼睛,听着徐昭安稳沉睡的呼吸声,随之安心地入睡。 ...... 徐昭不清楚自己睡了多久,她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是萦着金黄光点的茫茫一片,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她此刻正在网兜里——准确的说,是蜘蛛织造的育婴袋。 只不过和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