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的空间极大, 玻璃窗贴着茶色的薄膜,射进来的光线被阻挡大半,略显昏暗的视野下,林晏舟过分苍白的脸颊浮现明显的红潮。 视线若有似无地盯着魏婧安。 眼神仿佛在说—— 还想继续的话, 就尽情地来吧。 想做什么做什么。 魏婧安坐立难安, 捏着手指结巴地解释道:“我不清楚我这是怎么了......或许是水底的那只巨型章鱼?我被咬到, 可能中毒了。” 否则实在无法解释无缘无故地忽然咬人。 还好, 林晏舟并没有责怪她。 做为造成她身体变化的始作俑者,他此刻显得毫不知情, 甚至贴心地说:“没事的, 我会替你保守秘密。” 在魏婧安感激且羞怯的目光下, 林晏舟的唇角勾起温和包容的笑意:“如果之后再发生这种情况,你可以来找我, 我帮你想办法解决。” 半臂之隔的距离, 林晏舟可以清楚地看到魏婧安睫毛颤抖的弧度, 甚至可以看清楚她在露出笑容时, 眼底浅浅的水光,像是头温顺可怜的小鹿,明明是草食性动物,却要被迫啃食血肉。 她说谢谢。 林晏舟只觉得自己卑鄙。 但是他并不以此为耻。 他伸手摸向肩膀的破口:“还好, 不是很疼。现在让我来帮你处理腿部的伤口吧。” 魏婧安在这里没有相熟的人,除了林晏舟也找不到可以帮忙处理伤口的朋友。她倒是很想答应下来,可是属于女生的矜持又让她没有立刻应下。 “不用了学长, 你把药膏给我,我自己可以的。” 林晏舟看向她。 魏婧安抿着唇, 目光落在腿部。 林晏舟说:“还是我来。”他不容她拒绝地拿出车里备着的药箱, 向她投去清冷的视线。 魏婧安立马手足无措起来。 林晏舟指向她的腿:“抬起来, 放到我的腿上。” “不用了,不用了。”魏婧安拒绝,双手压住膝盖。 林晏舟道了声“抱歉”,抓住她的脚踝,将她的左腿搭上自己的膝盖,接着又说:“另一只也搭上来。” 魏婧安不好再拒绝,硬着头皮将两条腿压上去。 她来的时候穿的是黑色的运动裤,而此刻,运动裤被扯得破破烂烂,露出完整的小腿肌肤,左腿甚至还往上露出两指的位置。 刚才在水底,林晏舟已经用触手的血液把她破皮的地方处理好。触手的血液有再生的能力,可以修复伤口,他毫不犹豫地将它撕破。 视线触及到魏婧安小腿上的青紫痕迹,林晏舟的眉眼猛地压下道沉沉的乌云。 落在她腿上的动作轻柔,生怕弄伤她。心底却在经历狂风暴雨般的嫉妒、愤怒。 如果他来晚一步,魏婧安就会落入章鱼的巨口。 想想都是不能容忍的事。 恨不能再次回到水底,将章鱼的尸体撕碎。 魏婧安在林晏舟近乎温柔的动作下,连大气都不敢喘,只能捏住手指缓解过于紧张的心情,渐渐地,她的思绪转移到伤口上。 她记得,章鱼触手的吸盘仿佛藏着牙齿,小腿被割破了好多口子。 但是现在竟然消失了......难道是自己眼花了? 她开始担心这些看似微不足道的伤口会不会造成致命的伤害,毕竟她的身体状况向来不好。 林晏舟看穿她的心思:“不用担心,没有毒。” 他向来是老师口中引以为傲的好学生,高中时期作为优秀学生来到她的学校演讲,知识渊博、彬彬有礼,他懂得肯定很多。 魏婧安难免担忧地求助他:“既然没有毒,那我怎么会......会突然咬人呢?” 林晏舟动作停顿。 他的血液本就霸道,血液里含着浓郁的触手基因,魏婧安长期饮食他的血液,自然会发生变化。尤其最近他处在癫狂期,血液不可避免地受到影响。 而她在讲座的那天又恰巧食用了他的血液。 身体难免会产生嗜血的冲动。 魏婧安的“恶心”在耳边回荡,压下上涌的郁气,还是决定要慢慢来。 否则会吓跑她的。 只好安慰她紧张不安的情绪:“我们在湖底碰见的那只章鱼,体型虽然大,但确实没有毒素。你不要太担心,独自面对这种东西,可能是吓到了,过几天就好了......” 他浅浅一笑:“如果还是有这种反应,可以来找我。” 找你吗? 魏婧安想,他这话的意思是愿意继续被她咬。 两人的身体都湿透了,林晏舟是男人穿湿衣服没什么问题,在外面站会儿就吹干了,可是魏婧安的身体可不会允许她这样操作。 林晏舟在车上备着几套衣服,拿给魏婧安:“不介意的话,先穿我的。” 魏婧安接过,是件带着清香的白衬衣,还有条长裤。 林晏舟走下车。 魏婧安在车里换衣服。 车窗被敲了几下,魏婧安说了声“还没好。”对她来说裤腰有些大,她不会用男人的腰带,摸索了会儿才扎好,挽起拖地的裤腿,她打开车门。 张薇站在车外,似笑非笑地看着打扮得不伦不类的魏婧安。她体型偏瘦弱,穿着林晏舟的衬衣西裤,像是偷穿大人衣服的孩子。湿漉漉的头发披散在身后,衬得整张脸单纯无辜,睁圆的眼睛还有些可怜的意味。 张薇笑道:“学妹运气可真好,林学长都能把衣服给你穿。” 魏婧安静静地看着她。 张薇身后的人说:“我们来的时候通知过大家要带换洗的衣服,学妹是没有带还是故意没说?毕竟林学长就算不想把衣服借给别人穿,也不会直截了当的拒绝。” 魏婧安这才想起来,她的背包里装着换洗的衣物。 垂眼扫了四周,林晏舟不知道去了哪里,没有看到他的身影,过于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