类古老的梵经典故,叫人一看就着迷。
不知不觉翻完大半本,滕玉意扭头朝敞开的轩窗看去,院落里寂寂无闻,偶尔能听到几声虫鸣,三月过去了,今日是四月初一,这是每月一次的月朔日,连月色比平日幽暗许多。
太安静了。
安静得不像话。
其实不只今晚,这两日寺里都异常安静,白日除了定时到前头去用三餐,剩下的时辰几乎无所事事,滕玉意不愿闲着,只好来回练习蔺承佑那日教她的轻功,两日下来,倒是小有所成。
头两日绝圣和弃智只要得空就来寻她,三人坐在梨花树下的石桌旁,一边闲聊一边吃点心,两人对她说,他们也不知道真凶是谁,但师兄告诉他们,无论发生何事,只要记住真凶一心想谋求月朔童君就是了。
到了今日,连绝圣和弃智都不在寺里。
滕玉意知道,别人没法差使他们两个,绝圣和弃智被调走只能是蔺承佑的主意,她暗猜他们同师兄去了同州,就不知凶徒落没落网。
滕玉意这边托腮沉思,那边碧螺和春绒也都忙活完了,一个打着呵欠过来帮滕玉意铺衾被,另一个把滕玉意明日要穿的衣裳鞋袜熨好了挂起。
“娘子,该睡了。”
滕玉意放下手里的书卷,抬头时看到春绒手里的香囊,忽然想起前日几位小娘子结伴去云会堂用膳时,路上彭二娘兴致勃勃把自己新配的香囊拿出来给她们瞧,香囊传到段青樱手里,段青樱非但未夸赞,反而像是闻到了极为难闻的东西,猛地把头扭过去。
这下不只彭二娘尴尬,旁人也觉得失礼。
那次之后,段青樱便称病只在房里待着,再也没去过云会堂。
段青樱的种种举止在滕玉意看来,简直不能更古怪了。
又想起蔺承佑那晚的表情,也不知蔺承佑发现了段青樱的什么秘密,居然死活不肯透露。
倘若段青樱只是中了邪,没必要藏着掖着。
春绒一再过来催促,滕玉意只好若有所思朝床边走,走着走着,脑中突然蹿出个念头。
记得那日段青樱也是莫名其妙发呕,姨母看了,就说她当年怀孕时也是如此,看着像伤风,闻什么都爱呕吐。
滕玉意头皮一炸,段青樱该不会是有了身孕吧,暗自在脑中把段青樱连日来的种种异常串起来一想,越想越觉得有这种可能。
难怪蔺承佑欲言又止,想来他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在人前讨论一个小娘子未婚有孕的事。
滕玉意心啵啵急跳起来,忽听夜空中欻然发出一声巨响,有点像猛兽的吼叫声,又像是沙场上的擂鼓声,大若雷鸣,阴森异常,重重击到人心上,让人浑身发寒。
滕玉意一惊,春绒和碧螺也吓了一跳:“那、那是什么动静?”
却听外头传来脚步声,端福显然已闻声赶来:“娘子!前头似乎有异动。“
滕玉意当机立断穿上外裳和披风,把小涯剑藏在袖中,率先拉开门跑出去:“出了何事?”
端福盯着寺庙上空那诡异的白光,神色越来越古怪:“不知,老奴已经让长庚去前头看了。”
等了一会,外头的小径又响起脚步声,院墙上空火光晃动,来人似乎不少。
“娘子!”是长庚的声音,“明心法师来了。“
下一瞬就听到明心的声音:“滕檀越,耐重闯入了寺中,快随贫僧走。”
春绒等人大吃一惊,滕玉意拉开门,来人都是熟面孔,除了缘觉方丈的两位座下大弟子,还有那日在玉真女冠观帮着降魔的各家道观的道长,几位道人像是临时到寺中来帮着降魔的,个个都神色紧张。
除此之外,人群中还有吓得瑟瑟发抖的彭大娘、李淮固等人,段青樱披着大披风,连眼睛都挡在帷帽下方。
细细扫了一圈,没看见绝圣和弃智,也没看到见天和见仙。
明心道:“事不宜迟,方丈带人在前头困住了耐重,你们没有法力护身,方丈怕耐重的阴力伤及诸檀越,让贫僧带你们到结界中躲一躲。”
滕玉意暗自看了看腕子上的玄音铃,确定来人并无异常,仰头看寺庙上空,顷刻间便阴云密布,忙道:“烦请法师带路。”
明心领着众人径直朝寺后走,路上没人有心思闲聊,几位小娘子惴惴相依,就连平日最爱聒噪的彭二娘都吓得不敢开腔,很快到了后院的厨司,又听前头上空传来一声巨响,明心面色大变,驻足回望片刻,扭头对身边的道人说:“前头就是方丈令人提前准备好的结界了,烦请几位道长将檀越们带过去,阵法不知为何破了,方丈和几位师弟未必能顶得住,贫僧得赶快过去相助。”
几位道长忙道:“降魔要紧,我等安置好几位檀越,立刻前来相助。”
明心匆匆离去,道长们领着一行人走了没多远,头顶雷声滚滚,半空中阴云腾沓而至,云上俨然藏着大物,径直朝众人袭下来,几位小娘子惊声惨叫,众道神色一僵,纷纷拔剑相迎。
一刹那间,只见林中怪雾里缭绕,让人一下子就失去了方向,静尘师太扬声道:“诸位檀越,快随贫道走。”
滕玉意本欲跟随,突然意识到,尽管周遭怪状环生,玄音铃和小涯剑却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