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够厚,赖在这儿,就总有考上大学的那一天!
这不,除夕晚上她也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奋笔疾书。
门外,她的父母和哥哥嫂子正看着电视,听着相声,捧腹大笑。
姚文静握着钢笔,蘸了蘸墨水,脑海里却浮现出时蔓的身影。
还有另一个她不想看春晚的原因,是她不想看到时蔓。
这么些年过去,时蔓还是那么漂亮美丽,散发着光芒,而和时蔓同一个起跑线的她,却已经落到了卑微的尘埃里。
姚文静不服气,也深深后悔。
想起之前自己做过的许多事,说过的挑拨离间的话,因为嫉妒而丧失的理智,都让她恨不得扇自己两个耳光。
她还是将时蔓视为自己想要超过的目标,想要证明她比时蔓优秀。
但她也是走了那么多弯路才明白,原来想要做到以上这些,并不是悄悄使坏,让时蔓过得有多糟。
而是应该狠狠努力,让自己过得更好。
姚文静用力地攥着手里的钢笔,继续咬着牙学习。
还好现在她终于醒悟了这个道理,她知道一切还不晚。
......
姚文静并不知道今年时蔓因为怀孕生小孩,根本没上春晚。
也不知道她离婚后,董庆国也有了小孩,就是和之前偷|情那女人生的。
董父董母终于盼来他们的孙子,传宗接代,董家有后,可他们这个春节却过得并不开心。
相反,董家比姚文静在的时候还要更加鸡飞狗跳。
董庆国新娶的妻子是个厉害角色,比姚文静还要有手段得多。
从怀孕开始,她就仗着大起来的肚子各种耀武扬威,等孩子生下来,就更加母凭子贵,踩到了董庆国和其父母的头上。
饭菜不合胃口要闹,生活不够优厚要闹,家里的钱不归她要闹,董庆国包括公公婆婆的退休工资她都要管着,甚至谁跟她说话的语气或措辞不对,她也要闹一个。
尊重长辈?孝顺公婆?不存在的。
她给董家生了儿子,她就是最大的功臣,谁要是敢让她不高兴,她就带着儿子给他们好看。
董庆国的父母则发现了可怕的事实——就算他们有了最想要的孙子,却过着更加鸡犬不宁的日子。
他们偶尔也会在一些节日里,比如当下,坐在电视机前,魂不守舍地看着那国泰民安的画面,扪心自问——
现在这过的,是什么日子?
盼星星盼月亮盼来了孙子,但怎么这日子就不想再过下去了呢?
他们不愿意承认,这就是“恶人自有恶人磨”。
......
另一个过得很惨的,就是江兰芳了。
过年她回了乡下老家,这儿没有电视机,没有春晚,她和文工团那些花团锦簇的姐妹们的生活好像已经成了两个世界。
她只有砍柴、烧火、做饭、洗衣、喂鸡、照顾弟弟妹妹这些琐事,缠绕得她几乎不能呼吸。
乡下也有小孩放爆竹,是那种很便宜的,只能听个响,连火花都只有一刹那,眼睛无法捕捉到,更没法跟春晚除夕会放的那些璀璨夺目的烟花相比。
江兰芳坐在土灶前,听着家里人喊饿,催促她快些做团年饭的声音,无比怀念从前。
她现在一无所有,曾经让人羡慕的文艺兵的身份,曾经嫁的全村女孩都无法企及的好人家,都没了。
就连她曾经引以为傲的俊俏长相,也因为这些年的折腾、奔波,而变得枯瘦蜡黄。
就像一朵曾经绽放美丽,却已经枯萎下去的花。
江兰芳只觉得自己没脸见人。
她望着炉灶里升起的火焰,灼得她脸蛋儿又红又烫,她陷入一种奇异的沉思......
怎么就沦落到这个地步了呢?
曾经,她也是那么骄傲的,文工团一枝花。
怪不得别人,是她自己,把路走窄了。
......
除夕佳夜,满城烟火,不知几家欢喜几家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