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要。”时蔓毫不犹豫,也毫不客气地拒绝了凌振。
像冷冰冰的三个小石头砸过来,一下让凌振黑沉的瞳眸颤动,泛起涟漪。
“都没处对象谈恋爱就结婚?”时蔓睨他一眼,“那和你在一起简直要亏死了。”
凌振怔住,还没反应过来时蔓这是什么意思,就见她拎着那一行军包的永生玫瑰,背着手往小路上走。
他望着她娇俏的背影,愣在原地。
时蔓走了几步,忽然回过神来,睁着漂亮的眸子瞪他,“凌振,你到底会不会处对象啊?提包这种活儿,难道不应该是你来?”
“……”凌振后知后觉地懂了,大步向前,有力的臂膀一把拎起她手里的包,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他微低着头,视线全牵连在她脸上,唇角的笑意缓缓勾起来。
“迟钝死了。”时蔓嘀咕着,甩下他往前走。
时蔓不想重蹈梦境里的覆辙,所以她还不敢和凌振结婚,步入婚姻的坟墓。
即便现在有许多事都和梦境里不一样,他也有了一些她喜欢的变化。
但她还是不敢确定,无法放心,得继续观察。
至少只是谈对象的话,两人能够磨合、了解。
实在不行,也能分开,而不是像结婚离婚那样,太过慎重又难以下定决心。
时蔓的松口,只是想给凌振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
……
答应和凌振谈对象的第一天,他就消失了。
不过临走前托人来捎了个信,说他出任务去了。
因为要保密,所以他去哪里,多久回,都不能说。
“嗯。我知道了。”时蔓给捎信的战士送了一袋盐津枣,表示感谢,转身忙起了自己的事。
在梦境里,婚后凌振也总是出任务。
她会觉得家里空荡荡的,寂寞、冷清、无聊,没人陪她,便会把气撒在回来的凌振身上。
但现在她完全不会那样。
她有自己的事业,比等男人可有趣多了。
……
时蔓她们歌队每天下午都会去器乐队,和他们的乐团一块儿合音乐。
所有的演出,都是歌队负责演唱,器乐队负责奏乐,缺一不可,所以需要非常默契的配合。
大家都是上午各自练习,下午统一排练,从不间断。
两支队伍关系也挺好的,尤其是一分队之间,她们是表演次数最密的,什么大型晚会、演出,都要一块儿排练、候场、上台。
也彼此共享那些刻苦、紧张、汗水、庆祝的时刻。
姐妹们几乎都无话不谈,闲下来的时候,天南海北什么都说。
排练中场休息的时候,刚听到队长说休息十分钟,就有好几个脑袋凑过来。
“诶诶诶,你们知不知道,我们队里要引进两台钢琴了!”
“什么?钢琴?那得多贵啊!”
“不知道呢,听说还得请专门的老师来教。”
器乐队的女兵说起来,都沾沾自喜,与有荣焉的。
这年头,最时髦,最有腔调的乐器就是钢琴。
不仅首长们喜欢,老百姓也都非常好奇。
无论什么演出,只要有钢琴演奏,都全场都能爆满,座无虚席。
所有的节目也都成了陪衬,大家印象最深刻的,绝对还是那架钢琴。
不仅是器乐队的女兵,就连歌队的女兵们听着,也都露出向往的眼神。
——后背纤细脖颈白皙的女孩子坐在舞台正中间的光束里,优雅地弹着钢琴,光影流动,音符跳跃,没人敢否认自己没做过这样的梦,想要成为全世界视线焦点的中心。
……
没多久,器乐队的钢琴就从国外运回来了。
团里专门挑了两间最明亮规整的房间出来,作为琴房。
塞了厚厚的隔音棉,墙面重新粉刷过,木门也上了一道新的红漆,显得格外重视。
琴房里的窗户一开,阳光洒进来,光影在黑白琴键之间跳跃,黑亮琴身映着高贵优雅的色泽。
女兵们都好奇地涌进琴房,挤不进来的就扒在门口看,睁着大大的眼睛观察着新来的这两架大玩意儿。
听说贵得很,都不太敢碰。
绕着钢琴转了不知道多少圈儿,终于有人伸出一根手指,悄悄压了压那琴键。
哆——单纯柔亮的琴音忽然回荡在琴房里,如同清脆的珍珠和阳光一同洒向冰山。
多么好听的声音,不由让女兵们开始幻想自己坐在那琴凳上,指尖飞舞弹奏,琴音悠扬,众人瞩目的画面。
……
大家对钢琴的新鲜劲儿久久未消,虽然首长们不许大家随便碰那两台钢琴,但练功、排练结束的时候,大伙儿总忍不住绕上一小段路,在琴房门口探头看一眼它们。
钢琴静静地放在那儿,却给人一种沉稳、无形的力量,好像能驱散疲劳。
团长张志新见同志们都这么喜欢钢琴,也就趁热打铁地宣布——
“是这样的,咱们团里呢,要选一位女兵去上沪市进修,专门学习钢琴课程。”
“等她学会了,再回到咱们团里,成立专门的钢琴演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