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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家自容正喧为将以来便颇受当今圣上恩宠, 当年也是盛宠一时,后来几年天下太平, 逐渐用不到容家,容家的景致便也不复当年了。
不过, 圣上总要做出一副体恤忠臣的模样, 不能说容正喧瘸了腿便真将容家的权尽数收回。
于是一道圣旨下来,终究还是让容谨接了容正喧的职务。
容正喧彻底卸下担子, 日日歇在后院养身子,倒是这么几十年来第一回这样清闲。
也正是清闲,与玉氏的接触便也多了起来, 二人一次次因为容瑶瑶的嫁妆闹的难堪收场。
容瑶瑶的嫁妆容正喧定然不会苛待她,但那也要等婚事定下来, 现下他连个女婿的影子都没瞧见,全凭玉氏一人自说自话就想要去容家那么多产业,实在叫容正喧心下有些不适。
何况, 如今容谨接了他的职, 那也不能叫庄氏受委屈,容正喧同玉氏稍稍提了一下让庄氏和她一并打理后宅,玉氏不带犹豫的立即驳了。
“她还什么都不懂, 这不是添乱么, 我一人就行。”说罢, 玉氏不给容正喧再说话的机会, 忙就离开去折腾后宅的琐事。
容正喧缓缓长叹了一口气, 平日里也没见玉氏这样咄咄逼人的。
容正喧从自个儿的腿伤中缓过来, 加之容谨又接了他的职,容家也算是风平浪静,容芊芊和容瑶瑶议亲也顺当了许多。
瞧老太太不似前几日那般郁郁寡欢,楚虞与陈梓心便也放下心来。
陈梓心的小腹已经显怀了,老太太便不让她再日日过来伺候:“我瞧栋才那小子,自从那事之后也懂事了,对你也好,回回都到容家来接你回去,你们小俩口便好好过日子,别再折腾了。”
陈梓心颔首应是,面上却也没多少喜色。
魏栋才不计较她曾心悦容庭一事,她也假意放下他纳妾一事,日子表面上确实和和美美,可也就陈梓心知晓,不过都是为了彼此的体面罢了。
她睨了一眼窗外,梧桐树下立着的男人,下意识回头瞧了楚虞一眼。
要说羡慕,原本最不被看好的这二人才是最叫她羡慕的。
陈梓心原本也没想到,二哥哥娶妻之后竟能这样待人好。
她轻唤了声正在和老太太讲话的楚虞:“二哥哥在外头呢,许是又来接你回未逸轩用晚膳了。”
自从前几日楚虞在安喜堂用饭,回未逸轩呕了好一阵后,容庭便不让她在安喜堂用饭了,这事老太太也没说什么,反而称容庭体贴。
楚虞觉得这也忒矫情了些,可这男人说不通,怎么都得将路家的厨子喊来,给未逸轩单独开小灶。
容芊芊听说了,还冷哼着背地里说楚虞矫情,才嫁给二哥哥几个月,胃口就被养叼了。
老太太拍了拍姑娘的手背:“你们两个丫头的孝心老婆子我看的明白,回吧,回自个儿府上,别成日在我这儿晃悠,看着眼都花了。”
楚虞与陈梓心对视一眼,笑着应下。
既然老太太都这么说了,楚虞便也想回路家去,毕竟容家除了安喜堂,哪里她都呆不惯。
况且,容庭也没有要去看容正喧的意思,继续留在这儿,只不过给他添堵。
夫妻二人正往未逸轩的方向走,半路便遇上了容正喧和齐妈妈。
齐妈妈这是要推着容正喧去安喜堂给老太太问安。
容正喧自腿伤了后,闲下来,也时不时往安喜堂跑,倒像个大孝子。
父子二人目光对视一眼,容庭面无表情的让了道,齐妈妈也不敢多说,毕竟这二人之间从未好生说话过,生怕在这儿吵起来,便想赶紧推着容正喧过去。
容正喧忽然压住轮子,扭头朝容庭道:“你若是得空,陪我说说话?”
容庭扯了扯嘴角,漫不经心的睨了眼容正喧,轻捏了下姑娘的手,楚虞便立马会过意来:“那我先回去等你。”
园子里,容正喧坐在轮椅上,容庭坐在石凳上,看起来还比容正喧要高出大半个头。
容庭颇有些不耐烦:“有话就说。”
容正喧顿了一下:“如今你大哥当家,这容家的家产,是该分出来了。”
容庭眯了眯眼,依旧不作答,等他继续说。
“你幼时在江南长大,我知道你心里怨我恨我,是我有愧于你,这容家的家产,该是你的,一分也不会少。”
容庭听他这正直的口气不由笑出了声,不屑的瞧着他看,笑说:“我怎么从前没感觉到你这有愧于我,断了腿,忽然良心发现了?”
容正喧面色沉了沉,忍了下方才说:“那时你不学无术,成日在外厮混,我正是怕对不住你母亲才对你严加管教,你若是因此埋怨我,我也无话可说。”
容庭嘴角渐渐放平,似笑非笑的盯着他看:“是不是这么想着,自个儿还挺感动的?为了你那点破权势逼死发妻,忙于军务无暇管教从江南接回的儿子,以为一条军鞭就是对我严加管教了?现在将容家的家产分了,良心就能稍安?”
容正喧被他这话气的拍了拍石桌:“容庭!你别得寸进尺!”
齐妈妈在不远处心惊胆颤的等着,瞧瞧,瞧瞧,还是吵了起来,就知